“你二伯是向管理要效益的高手,不,应该可以说是宗师了。
他的经营理念已经到了极致,我们四兄弟里面他算得上商道教父。”
卿云点了点头,“二伯的经验确实可以部分借鉴。”
秦天川往外斜了斜肩膀,而后探手给了他一个大比斗,“小伙子,飘了哈!”
卿云望着飞机经济舱的格局有点无语。
他这么大一坨,还坐中间的位置,让秦天川打他都得先往外面靠靠。
无奈的看着这便宜老丈人,他撇了撇嘴,“爸,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二伯这套只适合重化工业。
这一套放在其他产业,特别是服务业,带来的只有质量下降。”
秦天川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揉了揉他脑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二伯……赚的太多了。”
赚得太多,有的时候是错误。
不过,卿云的点头附和,却让秦天川愣了一下,“真懂?”
卿云嘿嘿的笑着,“爸,你带我去黎宁那聊了那么久,我又不是傻子,产权界限嘛。”
秦天川讶然失笑,他本来还有些不想讲的。
长老们定下的理想战略格局是,靠‘轻小集加’起家的民营企业在产业下游的完全竞争领域获得生存和发展空间,而大型国有企业则全盘控制上游的若干垄断性行业。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但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不过秦天川还是不打算给卿云讲透这一节。
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在实践中去体悟。
因为这些框框架架,随着行业的不同,创始人的不同,外界看待的态度也不同。
卿云想做的新兴产业,这是国家准备放水养鱼的行业,产权界限没那么明显。
当然,如果这孩子真折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时,自己到时候再教他什么叫做‘国之大者’。
“所以我现在很担心你二伯,这么发展下去,很可能要遭到打压的。
你别说,这两年的风向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我们集团的那些智囊,就是你要读的经济学专业的那些专家们,一个劲儿的在说‘国退民进’。
不管是燕大的厉股份还是社科院的吴市场,都在说产业结构调整应该发挥市场的力量,允许民营资本的进入。
可小卿呐,我始终认为,有些领域,有些行业,国家绝对不能退。
重化工业和粮食一样,都是国计民生的关键原材料,这些东西的价格涨跌影响的便是整个经济的秩序问题。
但是,现实情况却是像你二伯这样的企业家蜂拥而上,钢铁、化工、能源……
太热了……迟早会出事的。
而且……”
秦天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必须警惕外资的介入。
你二伯在SMX搞的氧化铝,一度就想用低价格的外资联合建厂,被我们坚决反对了。”
卿云闻言也不好说什么,相比起国内民营企业的资金成本,外资美元基金也确实够低的。
有些事还真说不好。
秦家能拒绝,完全是厚朴控股足够大,大到三兄弟可以随手支援秦天山几十上百亿的资金。
但是其他民营企业呢?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秦天川说的对,这些产业就不该是民营企业能碰的。
但是现在国家模棱两可的态度又很让人难以寻味。
“现在很多人觉得很悲哀,说‘在国家欢迎外资的同时,国内所有的民营企业家应该有一丝悲哀,因为捆住了私人企业的手脚才使得外资大规模进入’。
其实我觉得是不对的,从那个足球王国乃至整个拉美的发展经验可以看出,通过引进外资虽然可以获得短时间的经济繁荣。
但无限制的、过渡的开放给国家发展带来的危险,却是根本的、长久的。
就像我们现在面对的大豆一般……”
卿云汗都下来了,您老应该和唐芊影他爸换个名字才对。
他赶紧出声刹着车,“爸,打住!再说要犯禁了!”
秦天川闻言讶然失笑,“你小子,倒是比我还谨慎啊。”
卿云翻了一个白眼,“你老人家是著名企业家,商界领袖,这话你敢说,我可不敢说,说不定到时候就是白光一闪,失联了。”
秦天川哭笑不得,又给了他一个大比斗,而后说道,
“空了,你跟你二伯交流的时候,侧面劝劝,我们三兄弟去说,他容易炸毛。
你是小辈,你说的话,他更容易接受一点。”
卿云点了点头,而后安慰着,“爸,二伯那边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天塌下来,砸死的肯定是出头鸟。
这种事情,要抓肯定是抓典型,二伯那边,顶天了就是停业整顿。
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行业,所有的投资全部都是自有资金,整顿一两年都无所谓,出不了大事。”
秦天川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个理。他又没什么资金成本负担。”
……
“早在清乾隆时,本县就有农民于每年冬春农闲季节,肩担‘糖担’,手摇拨浪鼓,用本县土产红糖熬制成糖饼去外地串村走巷,上门换取鸡鸭鹅毛、废铜烂铁,以取微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