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聊天中,何思为也听到了一些他们在这边冬天的事。
崔建祥他们都是年轻人,愣头青的小伙子,初到这边也看不惯他们的做法,泥坯被弄走,他们大冬天的就刨冻土在火堆旁重新弄泥坯,然后在泥坯上烧干草,直接把泥坯烧干,然后再重新搭炕。
可是只要他们搭完,没睡上几天,那边就会来人,然后泥坯又被拉走,当时崔建祥他们不信邪,也和连里的人较劲,不为自己睡就为折腾他们过来,这样反复几次,对方也发现他们的用意,最后弄的窗户都没有了。
偏偏那些人找的还是合理的理由,最后又加大他们的工作量,大冬天的让他们去连队里收苞米秸秆,用来给牛做饲料。
“零下快四十度,一出去身上的衣服就被打透,在外面待一上午,身体冻的都没知觉,发烧到四十度也没有药,迷糊中吃点雪,就这么扛过来,后来还是牛群受不了冻,生病了,他们才不敢再这样折腾我们,让我们回来了。”
崔建祥说这些时,脸上一直带着笑,他眼睛很大,圆圆的脸,艰苦的环境,并没有耗掉他对生活和人生的热爱。
何思为只听着他说这些,就能想到当时他们过的有多难,见大家都沉默了,她说,“那咱们抓紧挖地窖。”
既然知道等待的是什么,那现在还有时间就努力争取去改变。
地窖挖在外面,就要用镐头刨,好在他们牛棚这边有四把镐头,就是为了冬天刨牛粪的。
现在冻的土并不深,上面难刨,把挖到下面的土没的冻,就好挖了。
秋天的时候,营地附近的野草都割下来用来冬天当柴烧,因为地下水在两到三米,所以不能深挖,见差不多了,大家层上干草,再把一筐筐山药放进去,上面再盖上厚厚干草,之后才将土埋上。
在土的上面又放上干草堆,然后再用雪覆盖上面。
何思为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防冬,但是只能先这样弄。
大家忙了一天,在河边正洗手呢,远远就听到有汽车的声音,崔建祥骂了句脏话。
等大家回到营地里,上面农场里来的人,已经在营房里了,何思为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东西被翻了,还都拿出来搬在炕上。
她直接站出来,指着自己的东西问屋里的四个人,“谁偷的?”
“偷?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偷?我们还没有问你呢,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在这里还搞资产阶级那一层,看来让你在这里受教育,还是没教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