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着筐,带着斧头下山了,下山后直接往沼泽的地方去,中午地面解冻了一层,一脚踩下去脚直接陷入泥里,脚拔出来的时候稀泥就像被拉丝一样,滕凤琴看着自己干净的胶皮棉鞋就被稀泥灌透,脚上传来的冰冷和粘稠感,让她僵在原地。
孙向红在身后催她,“发什么呆呢,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
滕凤琴只能往前走,在沼泽地里,终于找到有水的地方,上面是一层冰,孙向红把斧头递给滕凤琴,让她把冰凿开,只上面一层浮冰,斧头凿下去,冰层忽闪的晃动,只凿出一个白色点了,冰层没有破裂。
孙向红就说,“使大点劲。”
滕凤琴第二下用力凿下去,冰层破了,用力过大,下面的泥水受力也崩了滕凤琴一脸,身上的衣服也没能幸免。
滕凤琴保持凿冰的姿势,僵在原地。
孙向红离她几步远站在一旁,除了脚和裤腿上因为走在沼泽里弄的泥水,整个人干干净净。
反而滕凤琴,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自己弄的一身泥。
孙向红上前一步,拿过她手里的斧头,用斧头剥开冰层,搅合着下面的稀泥,翻动中能看到裹着稀泥冻死的鱼。
她嘴上一边絮叨的说,“在下面干活就是这样,哪有在营部里做医护好,现在还不算是最脏最累的时候,等到土层彻底解冻之后,大家开荒时就是在泥地里爬,一个个造的像泥猴子一样。你说说你,年纪也不大,又是做护士的,按理说该有个好的地方,怎么就跑到下面来了。”
滕凤琴抿唇不说话,僵硬的捡着孙向红翻出来的泥鱼,手抓到泥上的感觉让她心里作呕,裹着泥的鱼就像裹着泥的冰块,几下之后手就冻的没了知觉。
孙向红的身上衣服上,也因为用斧头在稀泥里翻,弄的一身泥,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能回营部还是想办法回营部做护士吧,可别遭这个罪了。”
下乡这么久,滕凤琴遭遇太多的事,能这样掏心掏肺和她说话的,孙向红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