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彪和他那几个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残兵败将,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片已成废墟的码头仓库。他们甚至不敢直接回家或去常去的据点,而是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在港岛阴暗的巷道里躲藏、穿梭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敢分头去找各自背后的靠山和相熟的道上人物。
当丧彪顶着一张被爆炸灼伤、混合着血污和泪痕的胖脸,衣衫褴褛、语无伦次地出现在他背后那位英籍警司情妇的别墅门口时,那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警司差点没认出这个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乞丐。
“……火……好大的火……炮!他们有大炮!”丧彪抓着警司的裤腿,涕泪横流,浑身抖得像筛糠,“门……铁门一下就没了!兄弟们……都没了!他们让我传话……是龙盘着,是虎卧着……不然就和义堂就是榜样!”
英籍警司听得眉头紧锁,他试图从丧彪混乱的描述中提取有效信息。北边来的过江龙?重火力?大炮?他第一反应是丧彪吓疯了在胡说八道。什么样的势力会在初次冲突中就动用这种级别的武器?这完全超出了港岛帮派斗争的常规范畴,更像是……军队的行径。
然而,当其他渠道的消息陆续汇总过来,尤其是他派去现场勘查的心腹带回的报告——那绝非普通炸药或土制武器能造成的破坏效果,仓库铁门被某种高速破甲武器直接洞穿,侧面墙体被炸开一个大洞,现场还找到了疑似火箭弹尾翼的碎片——这位警司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意识到,丧彪可能没疯,港岛真的来了一群不按常理出牌、且拥有恐怖实力的亡命之徒。
几乎在同一时间,类似的消息也在港岛其他几个主要帮派的首脑间秘密流传开来。
号码帮的龙头正在茶楼里慢悠悠地品着早茶,听到心腹低声汇报西区“和义堂”一夜之间几乎被除名,对方动用了疑似步兵攻坚武器的消息时,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呷了一口。
“查清楚是哪路人马了吗?”龙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还在查。只知道是北边来的,领头的是个很年轻的,姓钟。他们最近在搞武馆,办报纸,动静不小。”心腹躬身回答。
“年轻人,姓钟……搞文化,弄武术,下手却这么黑……”龙头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告诉下面的弟兄,暂时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伙这伙人。在没彻底摸清底细之前,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