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文会,蔡琰凭借一首咏纸绝句和渊博的学识,技惊四座,一举奠定了她在洛阳顶级文士圈中的地位。散会之后,不少名士主动与她攀谈,交换名帖,言辞间充满了欣赏与尊重。连一向严苛的父亲蔡邕,也破天荒地给了她一句“尚可”的评价。这一切,都让赵云感到扬眉吐气,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然而,正如蔡琰所料,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蔡府,走到前院回廊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凉亭里传了出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蔡大才女和赵大掌柜啊!今日文会上,蔡姑娘可是出尽了风头,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云和蔡琰转头望去,只见凉亭里坐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脸色铁青、眼神怨毒的卫仲道!他身边还围着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同样对“云琰纸坊”心怀不满的纨绔子弟和趋炎附势的小官。
显然,卫仲道是特意等在这里的。他今日也受邀参加了文会,但全程目睹蔡琰大放异彩,自己却无人问津,心中妒火中烧,憋了一肚子邪火,就等着散会后找茬。
赵云一见是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拳头下意识地握紧。蔡琰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原来是卫公子。”蔡琰神色平静,微微颔首,“公子谬赞了。不过是诸位前辈抬爱,琰愧不敢当。”
卫仲道见蔡琰如此镇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身,踱步上前,上下打量着蔡琰,语气尖酸刻薄:“抬爱?蔡姑娘过谦了!姑娘今日又是论纸,又是赋诗,舌战群儒,可是威风得很呐!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浓浓的讥讽,“卫某有些不解,姑娘这般才华,不去钻研经史,治国安邦,却终日与那铜臭之物、匠作之技为伍,岂不是明珠暗投,辜负了蔡公一番栽培?”
这话恶毒至极,直接贬低蔡琰的造纸事业,暗示她不务正业,丢了士族的脸。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趁机起哄:
“卫兄所言极是!士农工商,商为末流!蔡姑娘何必自降身份?”
“就是!与其卖纸牟利,不如多作几篇锦绣文章,方不负才女之名啊!”
周围的宾客还未完全散去,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有些人面露不忿,觉得卫仲道太过分;但也有些人,本就对女子经商抱有偏见,露出赞同或看热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