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对面强攻城门时,他就伤及要害。压在身下的白栀子,已然血红。”
“你们说!我怎能不恨!”张秋怀想拖着伤腿起身,气血翻涌间狼狈地跌倒在堂前,“要战,就一步不退啊!凭什么只有我哥哥死!”
陈逢酒脸色空白,一点点灰沉,“六年前……”
他那时在做什么?
那个年纪的他,大概先是和爹一样如临大敌,接着听到急诏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甘又庆幸地带着城中百姓退守下一座城池。
至于那座城池,至于那个无名小卒……
有谁关心呢?
张秋怀咧开嘴笑,“所以我要为我哥报仇。我就要毒死天盛朝廷的后代。他们不在意无名小卒的生死,总在意自己儿子的命吧哈哈哈哈哈哈!”
“受贿?哼。谁让这群高官之子欺压排挤同堂学子。还偏偏让死心眼的辛万里发现了,他不仅帮学生隐瞒,竟然还跟我说要解散学院?!”
“我的毒可没下完,我还没眼睁睁看他们都变成废人呢。怎么能让辛万里坏我好事!”
“所以你诬陷辛万里,想把他送进刑狱。”青黛冷静地听他讲完来龙去脉,抓住了他极力掩盖的一点,“用来诬陷辛夫子的金块哪里来的?你口口声声自己是平民,平民可拿不出来。”
张秋怀盯着自己伤腿,正不停渗血,他脸上冒起虚汗,惨然道,“容大人,你可真无情。到现在还在逼问我这种问题,我哥的命,就这么无足轻重?”
青黛眼神明净,“不是一回事。”
她慢条斯理卷起画像,“若你想用人情淡薄来讽刺我,我全盘接受。”
陈逢酒回神,见地上狼狈不堪的张秋怀,“容……”
青黛如玉的脸不带笑意,“上任大理寺卿靳常明全家一百零六口,难道就不无辜?”
顷刻之间,靳鹤浊揉皱腕边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