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季夏震惊:“你说...宋梵镜是我放走的那尊盖世妖魔?!”

尤其是曾经看过他最低谷的旧人,则更是如此!

而反观季夏。

戳开了这一张窗户纸后。

他故意维持着曾经‘宋柴薪’的姿容神貌,想要勾起澹台曜的回忆。

而看到阔别了几十年的澹台曜,原本一张略显颓废的面容,依旧能够因此掀起不小的波澜之时

季夏眼神一闪,便知晓自己赌对了。

于是状似无意的开口:

“叔父怎会知我,一定已经陨落?”

澹台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季夏不同以往的容貌,剑眉紧紧皱着:

“你若真是当年那个玄清湖走出的半妖少年,如何会在几十年后,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样貌,重新出现?”

“那叫做季寒的小子,口口声声称你为‘家兄’,如今我已抵达元丹炼气的巅峰,再进一步,就是修得神魂无缺的真人关。”

“我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你二人血脉里流淌着的血一般无二。”

“你这一次,是以人的身份,干干净净的站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沾染到那头曾经恶蛟,而今踏上了化龙之路的大妖之血。”

“虽说这几十年来,我一直身在桐叶州,只为了修成‘真人’关,拔剑杀上西北妖魔祖庭,与那个如今开辟了一方妖魔山,堪称立教称祖的‘古华’妖君,搏杀一场。”

“但宝瓶州几十年前的那一场动乱.”

“我并非一无所知。”

“宋柴薪,或者说季夏。”

“你当年被十路围杀,堵死在了‘黑山天渊’之外,而且身负‘大缉魔主’的传承,还放走了.那个人,致使整个宝瓶州,甚至半个大昭都知晓了。”

“虽不知晓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可官府、江湖,没有理由会放过你。”

“当年站在你这边的人,势单力薄。”

“就算是你的外祖父谢樵玄,在那种压力面前,也是独木难支。”

“再加上,随着大雪山狐老祖神功大成,叩关云鸾,致使前代宝瓶州主裴南北重伤疗养,引咎辞职,缉魔大将叶苍搏杀二祖,以金鹏血溅半壁城头,饮恨宝瓶州府,从而惹得大昭震动。”

“这才有了来自神京的武侯,与江湖中真正的宗师出面,才堪堪平息了那一场动乱,导致哪怕如今几十年后,这宝瓶州都是暗流涌动。”

“连第四步大真人,已经踏上了追寻神魂不朽,超越了‘精气’二关,寿命挣脱了枷锁的存在,都说死就死了。”

“作为整个事件串联始终的‘伱’.”

“不是我澹台曜不信,也不是我觊觎当年‘宋柴薪’身上的东西,而是”

“我实在想不明白。”

哪怕澹台曜相信,眼前的季夏,就是那个几十年前搅动了一州风云,叫无数人前仆后继想要诛杀,觊觎他身上事物的宋柴薪。

可曾经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必死之人’.

如何能够,再度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到底,凭借是什么手段?”

一刹那,思绪转动,澹台曜拳头反复松开又握紧。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大昭之外的疆土。

想到了三百年前,在如今最悠久的江湖道统,龙头世家的古老真人口中.

所口口称颂的那一个‘洞天时代’。

相传,

那是一个人人争渡,铸成通天‘仙途’的不可思议的辉煌大世!

洞天中,

传闻有踏上了第五步的人物!

那种手段,已经不是凡俗能够理解的了。

常人眼中的‘生死’。

或许在那等神仙存在,或者他们所留下的宝物功效里,只要不是神魂俱灭,但凡有一线生机.

说不定,真的能够拉回来?

难道说!

当年的宋柴薪。

身上正是有着洞天时代的遗宝,才能够.?

澹台曜信季夏是宋柴薪。

所以不由自主的,开始为他的存在,补充着所谓的‘可能’!

与此同时,

季夏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

他微微闭眸,避开了与澹台曜的视线交错,以免被看出端倪。

随即脑海里,便将原本准备见到‘谢樵玄’后,再搬出来的一套说辞,提前便对着澹台曜,开始了‘云里雾里’的描述: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

“但澹台叔父应该知晓,当修行者步入逍遥境,铸就神魂之后,其实人的本质,‘神’与‘气’,要比肉体更加重要。”

“肉体陨落,如若神魂不灭,气的本质仍旧存在,那么便不算死去。”

“而我,便是如此。”

季夏叹了口气,酝酿了下情绪,而后睁眼。

此时他的双眸里,尽是沧桑。

瞳孔流转间,仿佛经历了数十年岁月的沉淀:

“我曾经,得了一道‘洞天遗宝’。”

“原本,我欣喜若狂,以为能够凭借这盖世机缘,续上通天阶,踏上第四步,追寻第五步的玄奥,但很可惜.直到曾经临死之前,我都没有参悟其中‘玄妙’。”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直到我陨落那一刻开始,我才明白。”

“这遗宝的开启条件,并不苛刻,但却是主人死去,才能开启的。”

“它只能用一次,但功效却极为逆天。”

“那就是可以保人‘一缕神魂’不灭!”

“于是我随着那一道‘洞天遗宝’,陷入了良久的沉睡,借助黑山的灵气,一点一点的修补着自身的创伤,直到二十年前。”

“才终于在这黑山完成了一次‘借体重生’。”

“只不过,此前十几年陷入蒙昧,导致记忆残缺,时常想起宋柴薪的回忆片段,但却拼凑不起来。”

“也就是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偶然觉醒了灵身之后,我才彻底意识到了,我究竟是‘谁’。”

“但有关于当年的记忆,也显得残破无比,越是到了后面,比如我究竟是怎样陨落的,直至如今,尚记不清晰,仿佛遗漏了重要事物一样。”

“但经过我在黑山的打探,却发现.有关于我当年‘宋柴薪’的名字,竟然成了禁忌?”

“于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想法,我才想要与外祖父谢樵玄见上一面,将当年之事,询问清楚。”

“这才假借了澹台叔父的名义。”

“本以为几十年了,沧海桑田,也没那么容易撞见,却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