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看他~”陈川苓下意识回话,眼中透着一抹小慌张,而后才反应过来,惊讶道:“走了是什么意思?”
陈川苓不解,素尘既然特意赶来探望杨老,又岂会仅仅叙旧了片刻就离开?
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杨洁叹了口气,“方才我们聊到书老,我随口同他说了几句书老的近况,然后素尘他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表露的十分焦虑担心的样子,草草交代几句后便匆忙离去了。”
“往常书老出远门,也常有没按时回来的经历,这次不过才超了约定之日短短几天,素尘按说没道理会那般着急才对。”
陈川苓一愣,“书老不是去往金陵山脉了吗?那处山脉凶险不高啊,就算晚了几日可能也只是被小事耽搁了,素尘怎会莫名那般担心?”
杨洁苦笑着摇头,“书老想来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不止隐瞒了素尘这份天大的惊喜,背后怕还有着一份危险没有告知,素尘此番恐怕就是担心那份危险,才表露出的焦急。”
陈川苓脸色陡然一白。
杨洁宽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金陵山脉据此不远,两三日的脚程便就能抵达书老走前提及的那处区域,顺利的话,如他所说五六日之后,他便会和书老一道回来了,届时咱们在一起寻他们一五一十问个明明白白的。”
“可若是不顺……”陈川苓下意识脱口,脸上泛着浓浓担忧。
“不会不顺,”杨洁严肃打断,笃定的声音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素尘如今的实力可远比咱们之前看到那些还要厉害得多,回头我和你仔细说叨说叨,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深入金陵山脉核心地带,也有着自保脱身的把握。”
陈川苓脸色这才好转几分。
杨洁抓过陈川苓的手,语重心长道:“咱们修行之人朝夕祸福本就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人,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去;两个人能于这茫茫人海相遇,已是天大的缘分,有些事,有些话,如果一直憋在心中,真的有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秘密,你明白吗?”
陈川苓苦涩点头,自然能够领会杨洁话中的言外之意,感受着后者手上传来的力道鼓励,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那等素尘这次回来……我就直接和他说明当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总归去要个结果?”
杨洁认真道:“不止要说,还要点明了说,素尘如今虽然不似以往那般蒙头钻在剑道一途,但难保还是领会不了你的那些隐晦表达。”
“我知道了,”陈川苓暗暗记下,心中有些懊恼,若是当年再大胆些,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杨洁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眉宇间泛着一丝不忍愁容;
此举,倒不是她有意想撮合二者,只是担心陈川苓这份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有朝一日会成为人生的遗憾,乃至于衍化作修行路上的心魔。
且这般担忧,就陈川苓这几年来修行表现来看,有着很大可能。
以前因为素尘的死,她想开解也寻不到契合的办法,如今想着或许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得陈川苓找回自我。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于陈川苓而言,应当都是利大于弊的。
气氛显得有些幽静。
陈川苓沉寂了一阵,缓缓平复心绪,出声道:“小凌今天好像于我又有些不大待见了,杨老要么帮忙去……”
杨洁抬手打断,“她毕竟是你团组的狱子,我虽与她父亲叔伯有着旧识,算她半个长辈,但你们的关系总靠我去调合,终归不是久远之计;这也是你选择导师这条路,所必不可少要经历的一环,今日是她,未来还会有各式各样不同性格的狱子,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
“是~”陈川苓有些泄气,但还是坚毅的应了下来。
杨洁这时自纳具之中取出一个长条锦盒,叮嘱道:“若是实在受不住小凌她那大小姐脾气,就试着以此物作为切入点吧。”
“这是?”陈川苓好奇接过,微微打开的瞬间,一股逼人的寒意便涌了出来。
杨洁无奈笑了笑,“是素尘赔给小凌的剑。”
陈川苓一惊,“如此贵重的剑……”
她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光就长剑上那股自带的寒意来看,也知此剑品阶决然远超凌兰秀的雪霁剑。
杨洁点明道:“此剑如何给她,你自己想想。”
陈川苓一怔,转念反应过来,苦笑道:“素尘他终究还是不愿收下小凌啊?”
此般赔剑行径,俨然是不想牵扯太多,有着撇清之意。
想到凌兰秀于师傅二字上表现出的热切激动……
陈川苓不由深感无奈,这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若是话语不当,保不准会再度伤到凌兰秀,让得彼此关系更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