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日勒和克与罗功远那边传来消息,那阿古达木坚守博望寨,他们围攻一日未下。乌日吉呼便有些心烦意乱,狠狠的盯着远处的梅硐城,一刀劈在桌上,却把刚刚进帐的王葛友吓得倒退几步,千户一瞥:“谈得怎么样,速速禀来!”
“将军,大喜啊!”王葛友一脸媚笑,胸膛一挺,似乎有些得意:“那厮说城中粮草不济,提出要粮五百担、肥猪五十条,小的竭力与之周旋,那厮终于松口,说大人愿意给粮三百担、肥猪四十头,他们就降。。。。。。”
“哎哟!”欢天喜地准备邀功的王葛友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踉跄,却是乌日吉呼一把将喜出望外的他踢翻在地,只听到千户咆哮道:“汝汝汝。。。。。。汝这蠢货,贼军酋獠哪里是愿降,汝这厮明明被戏弄一番还不知情,倒有脸面来向本千户禀告这等荒唐事,来人,将这厮替我打将出去。”
在中寨商议攻城事宜的阿日斯兰瞥了一眼乌日吉呼,心里其实有些不爽,自己做为都总管的心腹,如今却要受乌日吉呼的节制,攻城这种事,怎么能四面开花呢?
集中一点进行突破,才是正解。
于是,他“咳咳”两声,见乌日吉呼看过来,阿日斯兰缓缓道:“昨日也攻了一阵,我认为,今日要攻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像昨日了。”
“阿日斯兰,我的好兄弟,莫非你有良策?”乌日吉呼没声好气的反问。
阿日斯兰面无表情的道:“四面攻城,不如溃其一点,集中投石机,把宋军的城墙砸塌,梅洞寨便可一鼓而下!”
乌日吉呼一想,以你的方法,攻不下是你的问题,攻下来功劳归我,他缓缓道:“王葛友,没死吧,进来,把阿日斯兰千户刚才讲的策略记录下来,马上准备,一个时辰后攻城。”
一个多时辰后,收集了颇多石块的鞑子投石机再度发威,但这次不像昨天漫无目的的散抛,乌日吉呼将目标对准了西城门--既然城墙难攀,就拿城门来问罪,而这恰恰是朱雀军上下最为担心的。
“坏了!”李芗泉一掌拍在垛口:“谭正将、王正将,速速调预备队前往瓮城!”
梅硐城的城门,乃采用百年厚木所制,又反复刷过桐油,然后在外包裹铁皮,还打上铜钉,稍微几块石头,却伤它不得,无奈敌之投石机甚众,如雨般的石块轮番砸来,哪怕就是铁打的,也会落下凹坑,何况木门乎。
谭如晓飞跑到城门之内,看着因不断受到“轰击”的城门内部开始有缝隙露出,随着巨石不断袭来,缝隙越来越大,最宽处,已经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了,他急切对陈再兴道:“陈都头,速速命人用麻袋装土,挨城门堆起来,将瓮城门封了。”
他还担心来不及,又调城内尚无所事事的重骑都,搬来刀车在门口待命,一旦门破,推刀车将鞑子杀退。
梅硐城的城墙虽经宋元双方在不同时期加宽加厚,但毕竟只是州县内的军寨,哪怕看起来有几分城池的模样,也改变不了实则为军寨的事实。而瓮城又是新建,更没有用条石作基础,最是薄弱,城门处轮番被投石机命中后,墙体开始松动,在投石机上场约一个半时辰后,那岌岌可危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了不间断的猛击,其中一处在众人无可奈何的目光中“轰”然崩塌,足有三四米宽,虽然城门却还是坚挺,不过已于事无补。
鞑子大营方向传来顿时传来密集的欢呼声,似乎这城墙一塌,梅硐城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了。乌日吉呼同样右手握成拳头,对着城池方向虚挥一拳,仿佛那墙会被他这一拳砸成齑粉。
这主意是阿日斯兰提的,乌日吉呼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这位同僚,发现阿日斯兰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隐含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