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绣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紧紧地跟随着夏禾走到舆车旁,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立即拱手躬身,深深地一拜,说道:“民女李锦绣,拜见郡主贞瑾伯爵。”
时茜宛如一朵高贵的牡丹,端坐在舆车里,隔着舆车门帘,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免礼!本爵听婢女夏禾说,李姑娘的父亲是兵部的李灿荣将军。”
李锦绣的回答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坚定:“回爵爷话,正是。”
时茜的话语如同利剑般直截了当:“那李姑娘你可知本爵与你父亲有些过节。”时茜不打算拐弯抹角,在她的认知里,若两个人实力相当,那说话需要委婉一些,可如果两个人的实力存在很大差距时,那强者大可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意图。
李锦绣听到时茜这么问自己,心中并未泛起丝毫波澜,如同那平静的湖面,诚实的回道:“回爵爷话,民女知晓。
正是因为知晓此事,所以提点刑狱司招女捕快之初,民女才不敢前来应召。只因父亲他不会应允此事。”
时茜听到这有些意外,一分钟后时茜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在李锦绣的耳边响起:“之初不答应,难不成如今李将军答应了。”
李锦绣的回答如同那潺潺的溪流,轻柔而坚定:“如今父亲既未答应也未反对,自从有了妇救会,女子外出宽松了一些。”
时茜的话语如同那威严的法官,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姑娘你可看过提点刑狱司招女捕快的布告,布告的内容你可看清楚明白了?”
李锦绣听了时茜的话,如同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布告,声音如同那婉转的夜莺,道:“民女看了十几遍了,布告上每一个字,民女都看的清楚明白。”
时茜淡淡的说道,声音如同那冬日的暖阳,看似柔和却带着丝丝冷意:“本爵记得布告里有一条件,就是需与家人做好沟通,取得家人的同意及支持。”
李锦绣听了这话,犹如那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脑袋也耷拉着,心里暗自叫苦不迭。若是自己真要去问爹娘,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做女捕快,他们现在对自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就当作看不见,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时茜透过小凡听到了李锦绣的这些心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布告里还有一条破格录用的条款。倘若前来应召的人能够战胜提点刑狱司现有的女捕快任意三人,便可破格录用,而她的家人则会由本爵亲自前往劝解。”
李锦绣迅速抬头,道:“民女斗胆恳请爵爷,赐予民女一次机会,民女想尝试一番。”
时茜道:“好,本爵向来慷慨,就给你一次机会。明日巳时一刻,你到提点刑狱司,挑选对手比试,若三局三胜,你便可当场入职,若三局两胜,本爵也可让你留下做一个月,若这个月你表现出众,本爵也可登门劝你的父亲,让你留在提点刑狱司做女捕快。”
李锦绣拱手一拜,道:“民女谢过爵爷。”
时茜道:“等明日你比试过后,再谢本爵也不迟。你可以走了,夏禾,上车。回伯爵府。”
夏禾应了一声,便要登上舆车,李锦绣却突然道:“爵爷请留步。民女还有一事。”
时茜道:“何事?你说。”说完,等了三五分钟,却不见李锦绣开口,便又说道:“究竟是何事,为何缄默不语?”
李锦绣:“爵爷息怒!民女要说的事……是我的脸……”
时茜不解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李锦绣隔着面纱,轻轻抚摸着脸上那丑陋的红色胎记,宛如触摸着命运的诅咒。只因这胎记的存在,家中之人皆对她厌恶至极,视她为不祥之兆。母亲甚至曾言,未将她溺死,给她一口饭吃,将她养大,已然是天大的恩赐,就莫要再痴心妄想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了。
母亲口中那不属于她的东西,便是亲人的关怀与疼爱。她在家中犹如一棵野草,坚韧地独自生长。
时茜透过小凡,再度听闻李锦绣的这番心声,便柔声道:“李姑娘,你是否有所不便?那便上舆车来一叙吧!”
夏禾闻得此言,心中一惊,这李锦绣身怀武艺,且其父亲与女公子又有嫌隙,女公子怎会邀请她上舆车呢?万一其中暗藏阴谋诡计,夏禾想到此处,急忙开口道:“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