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清河郡主得到了那些能够赚取银两的商铺和庄子,因此她的生活依然过得相当不错。
然而,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过了一两年,这些店铺和庄子的收益就开始逐渐下滑。
与此同时,清河郡主竟然还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为此花费了大量钱财,从那以后,她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拮据。
爷爷在临终前嘱托父亲要多多关照凤夫人,于是父亲便叮嘱国公府的下人们,如果凤夫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力帮忙扶持一把。
清河郡主知道此事后,就派人四处宣扬说肖天禄乃是爷爷的义子,那么肖天禄自然就是父亲的义兄,而父亲既然要替义兄照料他的遗孀及其子女,自然也就不能把她清河郡主落下,毕竟她同样身为肖天禄的遗孀,并为其生下了一个儿子。就这样,清河郡主强行攀上了国公府,而当时皇帝也站在清河郡主那边,所以父亲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时茜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不就是典型的道德绑架吗?每个人都有权决定自己想要帮助谁,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横加指责呢?
李戈见时茜沉默不语,忧心她误会了父亲,认为父亲懦弱无能,便解释道:“父亲当时未能及时收拾清河郡主,实乃无奈之举。那时,父亲正值人生至暗时刻,娘亲离世,你也被送至胧月庵,加之萧子月的事情,与那边的联系也断了,父亲身边已然没有一个亲人。
府中无当家主母也没有其他女眷,父亲身为男子,与清河郡主那等阴险之人理论实非其长。萧陆叔虽擅长打斗,但处理这类事情也确实棘手。
无奈之下,只得任由清河郡主耍赖,她常常到咱们府里的商铺、庄子上搜刮。但凡有丁点好东西,她都绝不放过。
萧陆叔闹事那会儿,商铺的掌柜伙计、农庄的雇农,一见到清河郡主的马车,便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以免被她瞧见。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清河郡主的厚颜无耻,她在商铺和农庄捞不到好处,就派人直接到国公府找萧陆管家索要。若是萧管家不给,他们便吵闹着要见父亲。
父亲也曾管过几次,但那狗皇帝偏心清河郡主,最后父亲也只能掏钱了事……”
时茜听了这番话,想起那些曾被清河郡主当枪使的当家夫人,暗自发笑。她们曾偷偷讥讽自己不守规矩,时茜当即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本爵的规矩即便不好,你们见到本爵也都得行礼问好。
本爵可是堂堂西周正一品郡主,圣上、皇后、太后,还有本爵祖父镇国公的鬼魂,都没说本爵的规矩不好,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要不要本爵找圣上、皇后为你们美言几句,或者让祖父的鬼魂去好好感谢你们?”
那些妇人胆小,经不得时茜这般吓唬?真是应了那句话又怂又恶。时茜话刚说完,她们一个个便吓得面无血色、双腿战栗不止,纷纷谎称身体不适,就想要辞别离去。
然而此时此刻,自己的好心情已经被这些妇人们搅得烟消云散,把自己气成河豚就想走没门。绝对不能如此轻易地放她们走?自己心念一动,就将她们人统统扣押下来,唤来自己的教养嬷嬷,责令嬷嬷教导这些妇人如何行礼。
不仅如此,还特意指派近身侍奉的丫鬟夏禾给她们做示范,之后让映日是不遗余力地纠正她们动作中的每一处瑕疵,务必要将她们的行礼搞得一团糟才罢休。哎呀呀,一不小心说漏嘴啦!其实呢,自己那也是好心帮她们追求极致嘛……
……
凤仪宫内,皇后轻抬玉手示意宫女们尽数退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季嬷嬷,轻声问道:“皇帝究竟是何意呢?”
季嬷嬷弓身行礼后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圣上的意思是派遣可靠之人暗中将那块牌子取回即可。
毕竟,如果当面去向清河郡主讨要不免会引起争执,以清河郡主的性子恐怕会胡言乱语一通。倘若被镇国公的英魂或是贞瑾伯爵听闻一星半点,恐怕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如此一来,倒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牌子更为妥当。
这样一来,清河郡主没了令牌自然无法入宫觐见皇后娘娘。而那块牌子本就是赐予肖夫人的,如今她已不再是肖夫人,将其收回也是理所应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