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问:“后来呢?”
如果沈确从小被霸凌到长大,性格应该会变得胆小懦弱。
可从他婚后对待姜雨浓的种种行为来看,他不像个被霸凌了还逆来顺受的人。
“后来……我趁着邻居大爷不在家,往他家楼梯上涂了猪油,他一脚踩滑摔下来,断了一条腿。”
回想起过去,沈确眼神变得幽暗:“那是我第一次反击,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那个老流氓再也没骚扰过我妈,这次的事给了我启发,忍气吞声不会得到施暴者的怜悯,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学会了以牙还牙,年纪小的时候力气有限,打不过那些高年级的孩子,我就学着用阴招。
往他们的水杯里放泻药,在重要考试前把他们反锁在厕所,挑拨他们跟校外的混混打群架,那场架打得上了新闻,六个高二学生被开除,一个瞎了一只眼,还有一个伤重不治身亡。”
“后来长大了,有了跟霸凌者对抗的本钱,我开始以暴制暴,谁打我我就打谁,别人扇我一耳光,我回敬他两个,靠着暴力,我才得以顺利读完高中。”
沈确说到这里,觑了言臻一眼。
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下来。
“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天生的暴力狂,我也是被逼成这样的,你不懂我少年时期的处境有多难,有段时间我甚至被打得不愿意出门,连晚上睡觉都在做噩梦……”
“我懂。”言臻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我都懂。”
沈确立刻抬头看向言臻,她满脸都是动容和怜悯,他先是一怔,随即窃喜。
这是个博取她同情和信任的好机会。
只要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心,自己施展起计划就会更容易。
想到这里,他表情变得更加哀伤:“你原生家庭圆满幸福,父母开明又疼爱你,你怎么会懂……”
“我懂。”言臻表情比他更悲戚,“被你打得生不如死还无法摆脱你的时候,我的绝望并不比你当初的少。沈确,作为把我逼成暴力狂的始作俑者,你不是最清楚我的心路历程吗?我懂不懂,你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