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立千辛万苦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忽然被夏云泽赤裸裸地揭发出来,林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忽然涌上头顶,然后又刷地顺着脊梁骨落下。
帝王不都是该含蓄的吗?不都是有话说一半的吗?
林立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云泽将手里的纸张啪地按在了桌面上,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两下,倏地转身往外走去。
林立呆呆地看着夏云泽的背影,直到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他的心才跟着砰了下。
他的视线落在被夏云泽毫不在意拍在桌案上的纸张上。
那纸上还留着手印的痕迹,可想而知手印的主人是如何愤怒。
夏云泽是埋怨他先斩后奏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林立苦笑了下,伸手抚平着纸张。
原来夏云泽什么都知道,他的想法一刻也没瞒得住这位帝王。
这位年轻的帝王一直容忍着他的越界,一次次的,直到他再次装聋作哑,以退为进,终于将年轻的帝王也逼得大发雷霆。
算起来他前世今生加在一起的年龄,与夏云泽也不相上下。
但地位可相差甚远。
他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加上个秀才的身份,依靠着夏云泽才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说是挟恩图报也不为过。
因为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在阴山做的那些,确实是越界了。
他是该被敲打了,如果再不敲打,假以时日,必会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林立深深地叹口气,他怎么就总是看不明白呢,总是将好好的牌打得稀烂呢。
上次从伊关离开是,这次从草原离开也是。
上一次夏云泽给了他一个不许回到大夏的警告,这一次呢?
林立颓然坐下,双手捧住自己的额头。
夏云泽出了偏殿,震怒之下甩了房门,砰的一声,心中的怒气仿佛被甩出去一些,然而心里仍然是震怒不已。
他大踏步地回到御书房,瞧着桌案上的奏折越发地愤怒,忽然伸手一拂,奏章哗啦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