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错了。”程蝶衣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才道:“要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找天魔琴,也不至于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连您都被牵扯了进来……”
“你错的不是找不找天魔琴。”罗森一扬手,就听咣当一声响,一个古朴却又不失精致的琴盒就落在了程蝶衣的面前。
那琴盒之上赫然就刻着两个古篆:天魔。
若是之前,程蝶衣见到这琴必然是欣喜万分,可是现在却淡然了许多,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罗森面前静听他的教诲。
“你错的是始终放不下心里的自卑所化成的执念。”罗森叹了口气,道:“这几年你唱戏当角儿,终于成了别人口中的程老板,然后你又想着找到天魔琴和天龙八音,寄希望成为凶名赫赫的六指琴魔,从此再无人敢轻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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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啊小豆子,你忙活了这么多事,却实实在在地在证明你依旧很介意自己的出身,介意你左手上那个多出来的手指。”
“老板……”程蝶衣的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
“和尚们老说放下,今儿我也想劝你一句,过去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别老是难为自己。”罗森说到这,蹲下身来,拍了拍程蝶衣的肩膀道:“小豆子啊,你得学着自己放过自己,自己成全自己啊。”
“是。”程蝶衣再次伏地叩首,内心里的惶恐不安此时仿佛随之彻底放下,只剩下一片安宁和淡然。
恍惚间如同又回到了东四胡同,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只有每天的功课和练武,日子过得何等惬意。
而走出了那条胡同,换了个名字,便仿佛给自己的脸上戴了面具,身上裹上了层层的壳,又捆上了一条条的名缰利锁,越发的不自由。
每次上台时生恐多出的手指被人看到,藏着掖着,想要去掉又顾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这也许是自己那个娘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与众不同的东西了。
人啊,何其难。
不过现在,听了老板这番话,倒觉得一下子通透了不少。
那个名满天下的名角儿程蝶衣仿佛下了台,卸了妆,扯断了名缰利锁,撕碎了层层外壳,摘下了厚厚的面具,回归了最本初的自己。
“忽地顿开金绳玉锁,今日方知我是我。”小豆子恍然大悟般的低声呢喃道。
注:哈哈,总算是写到了这里,不知道诸位读者爸爸看着咋样。我自己还是挺满意小豆子的这种蜕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