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二十三年,苏卡法将他的勐迁至雅鲁藏布江北岸的查莱碉,建立‘勐顿顺罕’——这个名字在咱们那时候也译作‘阿洪王国’或‘阿萨姆王国’。”
高务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他们说自己是大明藩篱,这件事又是什么情况?”
刘馨问道:“这‘勐顿顺罕’你不熟,那么‘勐卯弄’你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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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当然知道,就是麓川啊。”高务实摆手道:“昔日洪武年间,麓川思伦发归顺我大,授麓川宣慰使。思伦发所管辖之地都在金沙江以南,在元朝为平缅宣慰司,但已经占领缅甸为己有。
洪武年间,我大军进攻云南,改平缅为麓川平缅军民宣慰司,才首次使用‘麓川’一词。洪武二十九年,平缅入贡,更立平缅宣慰司,与麓川军民宣慰司分离。
不久,洪武三十年,麓川平缅土酋刀干猛叛乱,逐其宣慰使思伦发。太祖震怒,命沐春为征南将军,何福、徐凯为副将军,率兵攻击刀干猛,并送思伦发回云南。
次年五月,沐春派何福率兵五千,越高良公山,直捣南甸破之,遂回兵袭景罕寨。敌凭高据险坚守,久攻不下。因而沐春亲率五百骑驰援,力克之。刀干猛请降不许。十二月,何福执斩刀干猛,遂平麓川之乱。此后思伦发失去官职,改为孟养宣慰使,以刁氏代其原职。
正统初年,宣慰使刁宾玉因实力衰弱,不能平息诸夷族,思伦发次子思任发开始侵占。当时,缅甸危机,思任发侵占其地,遂欲尽恢复其父所失的过去土地,于是拥众于麓川谋反。
那时他率军侵占孟定、湾甸,大肆杀掠,云南总兵、黔国公沐晟上报,朝廷先是不为所动,欲观其后续动向。谁知此后他再侵犯南甸州土官刁贡罕土地,于是朝廷命沐晟遣官齎金牌信符,谕令其归还所侵地,思任发拒不奉诏。
正统三年十二月,思任发进攻掠夺腾冲、南甸、孟养等地,刁宾玉投奔永昌,死后无嗣。思任发屠杀腾冲,并占领潞江,自称曰‘法’。事情上报后,英庙派遣刑部主事杨宁前往谕令,思任发仍不服。
于是正统四年、正统六年、正统七年、正统十三年,我大军四征麓川,后许以思任发之子思禄为土目,命其部勒诸夷,居孟养如故。再与其金沙江立石为界,誓曰:‘石烂江枯,尔乃得渡’,思禄摄于天兵军威,不得已而听命,从此为我大明藩篱。
此战绵延九年,于我朝廷颇有损害,但从战略而言,却也不乏其意义。此后,麓川领地不断瓦解。‘析麓川地’之策略极大地削弱了麓川的势力,至思行法统治末期,麓川实际控制的领地仅剩下陇川、瑞丽、芒市、遮放及部分边外地区,麓川遂开始走向衰落。”
“啪啪啪啪!”刘馨鼓掌道:“看来对这国内的事,高老师还是相当熟悉的。”
高务实这时候已经猜出个大概了,他没有回答刘馨这句话,却沉吟道:“所以阿萨姆——哦,我是说勐顿顺罕,他们当年莫非是投靠了麓川的?”
“不愧是高老师,一猜就中。”刘馨嘿嘿笑道:“早在元末之时,勐顿孙罕东部的‘勐卯弄’——也就是大明所说的麓川兴起。当时麓川野心甚大,企图建立统一的傣族帝国,吞并周边各国,因此起兵西征勐顿孙罕。
元延佑三年,麓川集结大军号称九十万,以‘国王’胞弟混三弄为总兵,刀思云,刀帕洛、刀思汉盖等为大将,率兵西征勐顿孙罕,勐顿孙罕不敌,只好举国归附。混三弄大军大部分留在勐顿顺罕,而勐顿孙罕则派混干、波勐等组成使团,随部分麓川军队携金银贡品到麓川‘王都’允姐兰称臣纳贡。
勐顿孙罕臣服麓川后,年年到允姐兰朝贡,与麓川所属各‘勐’的傣族交往渐增,雅鲁藏布江上游地区不少傣族开始移民到土地肥沃的勐顿孙罕,增强了勐顿孙罕的实力。
洪武三十年,深受印度婆罗门教思想影响的苏党法王继承勐顿孙罕王位,婆罗门教在勐顿孙罕的地位得到提高。苏党法当政期间,逐渐疏远麓川而向印度靠拢,而麓川也忙于应付大明,无暇顾及遥远的西方,勐顿孙罕开始加速印度化。
此后,勐顿孙罕的国王开始用印度教的头衔来作为自己的称号,诏法、陶勐等傣语称谓逐渐被布拉哥·哈因、巴尔哥·哈因、巴帕特拉·哥哈因以及拉吉科·瓦斯、巴鲁阿、哈扎利卡、塞基亚、博拉等带有印度色彩的头衔所取代。
由此,当地傣语里也融入了大量的外来词汇,勐顿顺罕从此也慢慢被称作阿萨姆。至于它和麓川之间的关系,也就这么慢慢断了……具体断在什么时候渊儿没说,我估计要么是那使者不方便说,要么就是那使者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