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军向日军投敌之时,朝鲜查明是在史儒阵亡、前军后退之时。而当时祖承训退出城外,在平壤西门列阵时看见朝鲜方面的李薲部士兵中,与日军有互相对话的,而日军也因此而稍稍撤退。因此,祖承训认为朝鲜军队与日军相通,事已无可为,只能退兵。
李如松还顺便送来并非直接军情的一些消息,比如朝鲜自然不会承认其国人投敌,“我国人与贼不共戴天”,然而很快就被查到当时对李朝政府心怀不满之人在肃州官府门柱上,书写“大驾不向江界,而向义州”十个大字向日军通报朝鲜朝廷的动向。
而此时日军在平壤则向朝鲜民众发放名帖,以示将长居于此,朝鲜各地平民大量投倭。“近来赋役烦重,民不聊生,刑罚又从而大酷,军民怨气满腹,无路可诉,其心离散已久”、“沿海顽民,皆剃发易眼而从之,处处作贼者,倭奴无几,半是叛民,极可寒心。”
而就在明军进攻前一天,朝鲜还收到“平壤贼窟近处村氓,或有往来受章标,听其敎唆者。金德福、刘希之者,远居昌城,往受章标。”的报告。
那么为何朝鲜要用各种方法手段,让明军进城呢?李如松结合他那边得到的消息分析认为,在咸镜道沦陷的消息传到朝鲜朝廷之后,李昖与大臣讨论后,忧虑咸镜、平安两道日军合兵西进,所以要乘小西行长所部“必于在平壤时,乘其未备而攻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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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突袭平壤,连李昖都知道“大概入城中则不便于驰马”,而朝鲜大臣的建议是“乘夜放火,使贼惊乱,然后攻之则可矣。”
这种几近送死之事,当即由李昖拍板议定,“举事必待天兵而可为”。之所以不停催促明军急进平壤,不惜使用假情报来诱导祖承训,其本意只是“恐此贼(加藤清正)聚集,然后与西贼(小西行长)合势也”。
也就是说,其实在祖承训渡江之前,朝鲜上下已经制定好了夜袭平壤的军事计划,只是突袭难度极大,且“城中不便驰马”,朝鲜军自己办不到,所以朝鲜就预定给祖承训的骑兵部队来做了。
朝鲜人的的如意算盘就是,风险大的留给宗主国来做,夜袭平壤要是成功,则顺势追击,若平壤明军战败,那就是李昖亲口所说“既奉圣旨而来,若因一败,撤兵送去,则我国之事,固不足恤,而皇威亏损,不可使闻于四夷也。”
于是,平壤之战就在朝鲜人的刻意误导蒙蔽之下,大明前往救援朝鲜的军队,用己方将领和士兵生命作为代价,被朝鲜人拖进了中日正面大规模军事对决里。
李如松的怒火隔着纸张都能看得出来,他一方面认为朝鲜朝廷小人当道,连国王李昖都是完完全全自私自利、恬不知耻;另一方面,又对祖承训的战败极不甘心,认为他纯属被“自己人”给阴了,导致失了大明的颜面、失了辽东军的颜面。
最后李如松用一句话总结:颜面失之平壤,末将必亲自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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