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高务实不可能无动于衷,肯定要预备一下反制之策,以免将来陷入被动,而此时能够满足这一需求的,周咏这位蓟辽总督显然是最好的人选。
朱翊钧没有注意到,申时行和王锡爵显然注意到了,但高务实的话就和申时行的主张一样,同样是传统,申时行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反对。
不过,申时行暗地里琢磨了一下,觉得问题也不至于太严重,因为哪怕周咏想要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倒不是在职权上不容易插手,而是地理位置决定:蓟辽总督的驻地在密云,可谓就在京师边上,离此战的发起点开原真叫一个千里之外。而辽东巡抚的驻地在辽阳,与开原相距仅三百里,在通传消息上,快马只需不到两日。
此事谈妥,召对基本便算是完成了,不过既然今日大家来得这么齐,朱翊钧也就把前次谤君案时对申时行的承诺顺便履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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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是批复说会对所谓谤君一事找高务实当面了解情况的,现在当着全体阁老的面来问,当然更加方便,也更显得公正。
不过这事其实没什么值得一叙之处,“谤君”本就是构陷,申时行的票拟也只是为了保护那些言语过激的言官,而此时谤君案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再谈也谈不出个名堂。
因此高务实随口解释了几句,申时行代表内阁对他的辩解表示理解,这事就算揭过了。
高务实曾经希望王锡爵跳坑的局面没有出现,王锡爵根本不跳坑,但其他目的基本达成;申时行保护本派言官的计划也没能圆满成功,但好在保护了绝大多数,只是被抓了几个典型。
整体来说,双方这一次都不是很如意,但也都还在各自的接受范围内。现在皇帝挑这样一个时候把事情提出来,大概也有劝和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
回去的路上,因为皇宫反正只能步行,张学颜和吴兑干脆找到高务实“闲聊几句”。张学颜因为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人,本身在内阁之中就是管着户部这一块,而吴兑分管兵部,也是与此战有关的,他们找高务实也显得正常。
张学颜主要是担心户部的情况,辽东的军资储备工作本来就进行得不久,而眼下朝廷缺钱缺得厉害,后续三年能不能按计划储备都不好说。现在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户部的压力明显还要更重,张学颜担心高务实能不能应付。
至于吴兑,他倒是挺相信高务实的理财能力,他找高务实主要是想得到一个相对比较准确的“可用额度”——毕竟也不能让辽东方面敞开了花嘛。
其实这都是小事,高务实给了张学颜一个肯定的答复,表示只要江南商税的事能够拿下来,这些花销都不是问题。
张学颜则有些担忧,问如果拿不下来怎么办?高务实表示即便真出了意外,实在拿不下来,他那里也有应急手段,让张阁老不必担忧。
虽然高务实没说这应急手段到底是什么,但从以往的经历来看,高务实说话还是比较有信誉的,张学颜于是便不再多问。
吴兑的问题也好回答,高务实告诉他,眼下辽东的储备,除了甲胄和冷兵器需要问一问王家的兵工厂之外,其他都可以全面供应。不仅火器可以敞开了用,甚至包括冬衣和粮食都可以按照完全满足作战来补充。
吴兑有些吃惊,火器方面也就算了,毕竟京华的开平工业区离辽东不远,而且还可以海路转内河运输,到时候实在不行高务实也可以让京华提前供应,算是朝廷赊账。但冬衣和粮食可以敞开供应,他就有些意外了。
对此,高务实解释说今年的玉米产量据说涨势喜人,明年乃至将来都肯定会继续扩大种植面积,产量还会强势爬坡,到时候辽东军的吃饭问题肯定能解决。甚至不仅吃饭问题,包括战马的喂养也会得到保障——玉米在后世的中国可是有一大半作为饲料原料使用的,而且是相当优秀的饲料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