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们现在的最确切身份,是连孝服都还没除的大行皇帝遗孀,那意味着还不是太后、太妃!
理论上来说,她们现在是不能与外廷臣子见面的。朱翊钧不知道,她们知道啊!她们今天来这里,本身就只是打算在这里“坐镇”一下,以免皇帝太小,动静太大,被臣子们给吓住了。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帮皇帝回答臣子是不行的,在没有上太后尊号之前,她们其实不能代表皇帝发言。
“皇上,让他说就行了。”
关键时刻,还是站在皇帝身边的高务实悄悄提醒了一句。
朱翊钧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忙道:“你说。”
葛守礼倒不客气,大声道:“谢皇上。臣想先问一句,东厂和锦衣卫所查出的证据是否足以确证辅臣张居正涉案?”
朱翊钧目光朝旁边一瞟,高务实轻轻点头,朱翊钧立刻大声道:“那是自然!”
葛守礼似乎猜到了这个回答,又道:“张居正乃先帝潜邸旧臣,如今更是顾命辅臣,深受三代皇恩,理当尽忠报效,其竟然牵涉此案,臣作为同僚,深感痛心。然则张居正既是顾命辅臣,其案又涉行贿,理应由都察院及刑部侦缉审问,如今未经法司典衡,骤然处置,臣以为不妥。”
朱翊钧先瞥了一眼两宫,见两宫眉头深锁,尤其是自己的母妃,更是隐含怒容,吓得他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连忙又朝身侧的高务实望去。
高务实面无表情,嘴唇微微一动:“辱及天家,朕自有宸断,无须法司过问。”
朱翊钧松了口气,大声道:“总宪有所不知,那张居正辱及天家,此事朕自有宸断,无须法司过问!”
葛守礼听得一呆,下意识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心中暗道:陛下竟如此早慧善断?
但皇帝再小也是皇帝,他都说“自有宸断”了,葛守礼也没法子,何况张居正的罪名还是“辱及天家”,这个罪名葛守礼可不想插手,只好拱手一礼:“既如此,臣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