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战车部队在做什么?”士匄没有看到新军的战车部队迎上去。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晋国新军的战车部队,看不到就代表了很多,或许是补充之后去外围进行迂回了。
楚军的战车部队,他们到了晋国新军侧翼,没有驱车就撞进去,驰骋中不断射箭,进行一种袭扰而已。
正在被楚军战车袭扰的不是打线列战的前队,而是后方列阵待战的晋军。
在晋军弓箭手到位之前,进行袭扰的楚军战车部队已经完成脱离,成队在外面缓速游弋。这是在等待新的机会,可以是继续袭扰晋军侧翼,也能是找到机会战车冲阵。
“交战范围有多广?”士匄问道。
楼令目测了一下,说道:“该有四五十平方里。”
那就是大概七十个足球场的大小。
双方投入超过八万人,七十个足球场大小的交战占地面积,讲实话并不大,乃至于显得有些拥挤。
当然了,那是更多的部队待在原地,正在交战的只有一个局部。
要是八万人都进入作战状态,占的场地怎么可能只有七十个足球场的大小。
“楚军的‘偃月’果然又断了。”士匄一脸潮红,看起来兴奋异常。
并不是楚军摆出了偃月阵,其实就是打着打着两翼试图包围晋军,结果楚军的军阵一再变薄,本身战斗力就不及晋军,一下子更加扛不住了。
在接下来,后面的楚军不增援,第一阵就将被切割。
楼令听到传来的鼓声,说道:“楚军的第二‘彻’要上了。”
而在这个时候,之前失踪的晋军战车部队突然出现。
也不能说突然,战场虽然地势平坦,过于广袤的关系,总是会有坡地和凹地。部队进入凹地可不就暂时消失了吗?
那种情况在海战更为常见,浪起浪落的海面,战舰处在浪头就出现,浪下去就消失不见,时隐时现就是这么种情况。
出现的晋军战车部队,战车后面有步兵紧随,他们入场后直接撞向正在移动的楚军第二“彻”部队。
“彩!”x2
楼令看向高声喝彩的士匄和魏颗,莞尔说道:“新军里面的六成将士来自郤氏。”
郤氏众人的嚣张跋扈,底蕴来自哪里?不正是郤氏足够强大嘛。
而郤氏的强大可不止是封地、人口或资源多,主要还是私军很能打。
这么说吧,先氏覆灭之后,属于先氏的“大夫”、“士”和“徒”大半被郤氏得了去,使得本就能打的郤氏私军变得更能打了。
“楚军的‘前茅’完了。”楼令心想。
战场之上,郤至已经率队出击,他们像是尖刀那般将楚军的第一“彻”从中间切开,随后配合友军夹击被分割的楚军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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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战场已经变成两个局部,前面是情况危急的楚军第一“彻”,后面则是被阻击的楚军第二“彻”,很快就要出现第三个局部战场。
那是郤犨带着一个“师”的晋军正在从左翼迂回,不管楚军愿不愿意都要分兵前往阻拦,可不就有了第三个交战地点了吗?
“什么玩意?”士匄说的是子革派出蛮人去阻击郤犨所部。
蛮人啊,他们作战只会嘴巴里“waaaaaagh”迈开脚丫子往前冲,根本并不知道军阵是什么,确确实实也不懂该怎么冲击敌人军阵的薄弱处。
楼令能够想象得到郤犨一定气坏了。
郤犨会生气的理由太简单,认为子革派遣蛮人阻击己方是一种侮辱。
形成三个交战局部之后,战局再出现变化,一定是某个局部分出了胜负。
以楼令的军事素养,认为子革没有开辟新局面,接下来就是被己方的新军压着打,直至当天傍晚再各自收兵了。
“回去罢?”楼令该看的已经看了,大体上了解楚军的战法。
士匄却是说道:“中军尉可愿意一块聊聊?”
魏颗特地看了看士匄,见士匄只是回看一眼不发出邀请,识趣地带人走到一旁。
楼令猜测士匄想聊什么,想了想没有找到答案。
“中军尉以为这一次打赢,楚人会屈服吗?”士匄应该是在说晋国必须有外敌这么一件事。
其实,楼令赞同“国无外敌恒亡”这一项说法。
只不过,楼令知道范氏不想一再发动大战的核心原因。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范氏膨胀太迅速,吃下赤狄偌大的地盘与人口,过去了十来年还没有完全消化。
那么就是,范国内部不稳,每一次征调大军出征都让范氏变得非常脆弱。
讲真话,若范氏真的是为国为民才反对对外征战,反倒要让楼令感到诧异万分。
毕竟,当前可是春秋中期,不存在什么家国情怀呢。
楼令非常认真地说道:“恐怕杀入楚国,攻克‘郢’城都未必会让楚人屈服。”
迫使楚国屈服可以办到。这种屈服是楚国高层的屈服,不代表所有楚人屈服。
楼令再怎么不了解春秋时期的时期,他是知道吴军攻克楚国都城,一度让楚国亡国的历史片段。
那一次是秦国发兵救援楚国没错,楚国再一次复国却是楚人自己的努力。
“令大夫也这么认为吗?”士匄知道不应该高兴,可就是控制不住。
楼令先愕然,随后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我们不南下,楚军会北上。郑国还是会一再降而复叛。”
这里,楼令其实提到了关键。
郑国对晋国或楚国来说都是缓冲区,同时晋国和楚国也想牢牢控制郑国,搞得夹在中间的郑国一再投降当了老牌投降国。
所以了,郑国一天不坚定追随晋国,只会迫使晋国一再出兵。
士匄起先没有听懂,等回到自己的军帐才一拍大腿:“原来令大夫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