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晋君寿曼极可能没有意料到情况会是这样,看上去很生气,多少也有些慌,看看这个,又瞅了那人几眼,视线来到程滑身上,喝道:“司马,你是死人啊?做点什么!”
程滑用一种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表情,说道:“我是司马,又不是阍卫。”
虽然司马有了诸多权限的扩增,但是真的不太适合管宫城内的事情。
再者说,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觉得这件事情是晋君寿曼错了。
当下又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好好劝说不听,闹到后面废了在任国君,转为支持宗亲上位,类似的事情在春秋时代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阍卫呢!?”晋君寿曼左看看右看看,真的没有找到阍卫的身影。
长鱼矫很耿直地说道:“刚才还站在大殿边上。现在?应该是跑了。”
现任的阍卫叫董昭。
没错,董昭是公族封君之一。
只不过,董昭才不傻,没有那个胆子对郤锜做什么,也知道晋君寿曼不是一个脑子清醒的人。
所以了,察觉事态不妙的董昭,他不跑等着留下来扛起黑锅吗?
“什么都能管的中军尉!”晋君寿曼看向楼令,只能说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楼令站起来,所有人也就都看过去。
“君上!”楼令先行礼,不等晋君寿曼开口,继续往下说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小主,
一段话,说得九成九的人都震惊了。
那一句话出自《孟子》,而孟子当前并未出生。
“什么意思?”晋君寿曼有听没有懂,或者说暂时并不想去品味。
楼令直视晋君寿曼,说道:“臣的意思是,君上要冷静。”
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一句话出现,其实就将君臣相处的方式进行规划。
“说得好!”栾书率先从震惊状态脱离出来。
不断有人附和。
遭到所有人注视的楼令却是重新坐了回去。
郤锜也在问:“那一大串话,是不是在讲,一旦国君不当人,可以合情合理的驱逐或……”,弑君两个字就不用讲出来了。
郤至哭笑不得地说道:“主要是告诫互相尊重。令那么力挺,家主就不要害他了。”
问题在于,郤锜真就是那样理解的。
“到底什么意思啊?”晋君寿曼问一众宠臣。
禀然先是很钦佩地注视了楼令好一会儿,才凑上去向晋君寿曼解释。
听完一个版本的晋君寿曼呢喃道:“道理是那样的道理,可要真的是那样,寡人这国君岂不是要当得很憋屈?”
禀然严肃地说道:“君上,先君一直重用中军尉,好几次听取中军尉的意见,办成了很多的大事。”
有这种情况?
似乎还真的有。
如果晋景公不是欣赏楼令的话,哪有楼令制定军律和参与扩编的事情。
当然了,办了那些大事的楼令,他获得的奖赏只能说很一般。
换作是在战国阶段,以楼令办成那些事情,直接提拔到相邦的位置都不过分。
本来在讨论军国大事的议事殿,后面话题集中在楼令讲的那一句上面。
偏偏没有人觉得不对劲,乃至于认为搞清楚那一句话的含义很是重要。
“看来,应该加担子给中军尉啊?”栾书特别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楼令案几前,当众说了那一句话。
楼令可不会托大,看到栾书走近就已经站了起来。
“令已经担任了什么都能管的中军尉一职,不敢奢望更多了。”楼令当然要谦虚。
那当然是一句假话。
只是,很多时候就是应该讲假话。
栾书却是像要把楼令看透一般,一直盯着楼令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