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在晋君獳点了魏颗的名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看到有几名卿大夫脸上闪过一丝诡异。

由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导致楼令都不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臣……,臣已经在催。”魏颗在极短时间内,额头布满了汗水。

从这一点能够看出,魏氏当前有多么害怕,以至于只被晋君獳过问一下,弄得魏颗心情高度紧张了。

晋君獳像是就过问一下,不再理会魏颗,转而看向栾书问起了诸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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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晋国在“蒲”地进行会盟,给诸侯的理由是震慑楚国。

挑远在晋国北部的地方会盟,说法是威慑楚国,道理其实是讲不通的。

晋国真的要威慑楚国,应该南下进入郑国或宋国,乃至于干脆抵近到陈国或蔡国,那才叫有压迫感的震慑。

前来参加会盟的诸侯,他们才不会质疑在“蒲”地怎么去震慑楚国,甚至连秦国都没有提到一次。

有些懂得联想的诸侯,他们是认为晋国这样做很合理。

原因?秦国是楚国的盟友,双方的联盟历史已经有数十年,哪怕平时不见楚国与秦国有频繁的互动,只要秦国是楚国的盟友,晋国的西部就存在不可忽视的威胁。

轮到栾书进行发言,说着说着来到了询问要不要渡过大河。

“诸位以为应当渡河么?”晋君獳没有展露态度,看似要听取众人的意见。

栾书不说话。

旬庚甚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士燮欲言又止,看到大多同僚面无表情,有想法也不是那么愿意说了。

“君上,这般劳师动众,哪能只是进行会盟。”郤锜给了自己的态度。

韩厥咬了咬牙,知道最好不要有不同意见,还是开口说道:“当前,大河不好泅渡。再者说……,秦国不动员,白翟龟缩,我们要是进军,恐怕要向西六七百里……”

大家听明白了。

不管是什么说法,看起来就是韩厥反对向西。

仅是听取那些意见,所有人都必须承认韩厥说得没错。

问题在于什么?没有人附和韩厥,乃至于有几个人用冰冷的目光在盯视韩厥,一副“你惹上事”的模样。

晋君獳“呵呵呵”笑了几声,环视没有发表意见的人一圈,目光停在了祁奚身上,问道:“中军尉?”

可能没有想到会被点名,祁奚非常明显地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应道:“臣,在。”

晋君獳只是注视着祁奚,等着听取什么意见。

着实没有想到能够有自己戏份的祁奚,他非但没有因为露脸而高兴,相反在心里不断叫苦。

“臣……,臣以为……,臣认为君上做决断为佳。”祁奚的状态看着就不对。

结果当然是惹来晋君獳又是一阵“呵呵呵”的发笑,笑得比较瘆人。

“燮卿。”晋君獳看向士燮,顿了顿才说道:“你率上军渡河,在白翟境内作战,亦或一路向西,由卿自决。”

士燮站起来,抿了抿嘴,补了一个礼节,说道:“臣,领命。”

晋君獳看向栾书,说道:“书卿且与诸侯沟通,邀请他们出兵向西。”

栾书笑呵呵答应下来。

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极力避免与晋君獳形成眼神接触。

“寡人不久前获知,郑国入侵陈国。”晋君獳不清楚多少人接到这个消息,只是不在乎谁知道又是什么想法,接着往下说道:“暂时没有听说楚国出兵援救陈国。你们认为,楚国是已经疲惫了吗?”

怎么说呢?

楚国自饮马大河以来,往后的每一年都在对外用兵,打郑国的次数最多,郑国一次次还不怕死去主动招惹楚国。

更有意思的事情是,郑国每每都光速对楚国认错,转头却是又跟晋国勾搭到一块,然后再继续招惹楚国的盟友。

作为将楚国视为劲敌的晋国,君臣被郑国的玩法搞得眼花缭乱,最后意见归于统一:郑人一看就养不熟,一定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的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