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的绝大多数“羡”就是列装胸甲,也就是躯干的胸前有防具,没有其余的部件。
札甲的话,身上的甲胄肯定有,然后头盔、护肩、护颈、护腕、裙甲、护膝、护腿、靴子属于应有尽有。
其实,身穿胸甲,一样可以配上其余部件,只是其它部件的价格不会比胸甲便宜。
因为楼令已经在使用水力锻锤和压膜的关系,制造胸甲的速度超快!
尽管有水力锻锤可以减少更小铁片的制作工时,问题是其它部件更加精细,远比压制再打磨的胸甲有更多讲究。
存在内衬这种结构,甲胄的金属不再与内衣相贴,里面也存在隔层,其实是增加了甲胄的防御力了。
楼氏愿意对外出售札甲和胸甲,不存在意外就是胸甲的出售量最多。
胸甲和札甲分别是什么价格?
冶铁很多家族都能做,只是他们的技术不达标,产出的铁太烂,烂到充满了各种杂质和孔。
当前掌握合格工艺的只有楼氏,哪怕是看上去相对简陋的胸甲,定价在两百斤粟米,其它粮食以粟米的价格比例换算。
更为精良的札甲就要另外算,并且札甲还区分出几个等级。最为精良的札甲在楼氏这边只送不卖,拿出去贩售的札甲最便宜一套也要两千斤粟米起步。
别嫌贵,粮食可以种或用其它途径获得,每一个人的命却是只有一条。
另外,一套好的甲胄,只要保养妥当的话,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继承下去。
最为重要的一点!好的甲胄真不是想买就能够随随便便买到!
春播结束,得到征召的各个家族,他们陆陆续续抵达“新田”郊外待命。
楼令带上楼小白等人出城,一个军营又一个军营进行视察,主要是了解各个家族带来的“士”、“徒”和“羡”的比例,列装的装备情况。
“梁氏、凡氏、新氏、宁氏等二十多个家族,他们的军备以及兵源皆不合格。”长鱼矫作为司马,更重要是楼氏附庸,自然是要随行的。
那些全是中等家族,有独立自主的家族,也有其他家族的附庸。
“列出郤氏、荀氏、范氏的附庸,我会亲自与几位宗主交涉,其他家族由你进行后续的监督。”楼令不会马上处置。
那不是玩什么人情世故,纯粹就是给予有错而改的机会。
如果被交涉却是不当回事,当代还给予很人性化的三次警告机会,第一次没有处罚,第二次就是记过,第三次就该变成削减封地或撸掉爵位和收回封地了。
长鱼矫对楼令的安排当然没有异议,说道:“几位卿大夫屡次提醒,竟然还有家族不当一回事,他们不怕的吗?”
楼令无法给予长鱼矫答案。
估计不是他们没有当回事,更不是想要糊弄过关,大概率是真的办不到。
毕竟,近年来的晋国用兵次数和规模又多又大,很容易将底蕴不足的家族耗光家底。
在今年,郤锜提出的要求远超往年。
没有长时间消耗之前,多数家族本就无法达标,何况是经过几轮消耗之后呢。
楼令事先就知道不是所有的家族都能够办到。
其余的卿大夫,包括下达指示的郤锜,他们一样清楚。
那么,为什么还要定下那样的标准?
一方面是做出高标准的要求,压榨国内各个家族的实力,好更有把握跟楚国进行交锋。
另一方面,他们都有等着进行收割的意思。
一再视察与核实下来,楼令每一天都会与几位卿大夫至少见一面,告知他们城外的集结情况,以及各个家族的实际准备情况。
“这样说,多数家族还是做到标准的?”郤锜没有掩饰惊讶。
楼令说道:“我们一直是胜利的一方,交战过程中是有消耗,更有取得收获。有立功得到分润的家族,没有随意去挥霍,不至于第一次就完不成标准。”
小主,
郤锜当然知道那个道理。
晋国一直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伤亡方面并不惨重。
虽说战利品的分润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但是多少会获得一些分润。
因为战事多发的关系,晋国多数家族的抗风险能力并不强,一次战败的结果,可能会直接让好多家族在下一次连纳赋都承担不起了。
“差不多到了。统计出的披甲率怎么样?”郤锜问道。
楼令答道:“多数家族的披甲率约是两百比一。”
郤锜继续问道:“范氏和荀氏呢?”
作为郤氏的大宗之主,郤锜肯定知道自家的披甲率,属于不用再问。
郤氏这一次会出动九千披甲之士,那便是超过每三名战兵就有一人披甲。
在之前,楼令就对郤氏透露要出动一个全员披甲的“师”。
这样一来,楼氏起码是每两名战兵就有一名披甲。
“范氏和荀氏的披甲率达到六比一。”楼令说道。
那么就是说,荀氏和范氏出动四个满编“师”,分别又有五千的披甲之士。
这样子的话,不算非卿位家族,晋国即将南下的部队,里面已经接近四个披甲的“师”。
算上来自其他家族的披甲之士,四个满编军团里面,披甲之士的数量合起来达到惊人的接近三万两千。
那可是三万两千名披甲的将士,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
了解完情况的郤锜满意到了极点,挽着胡须说道:“楚军怎么跟我们打。”
楼令心想:“考虑到里面百战之士不少,历朝历代的巅峰战力都不一定有现在的晋国高。”
还是那个问题。
也就是别看晋国能够集结出来三万两千披甲之士,其实根本经不起消耗,输一次可能就要连底裤都给输没了,下一次不可能再有这么多披甲之士集结起来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