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部学校里还一直认为拿上黛尔亚给他的东西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只有黑色箱子里的东西才可以在某种意义上给予他真实存在的感受。
脑袋中本应该是终于可以从军部学校里脱离出来一段时间,然后回归到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中的喜悦。但是现在,卡西亚只觉得自己正在朝着不知方向的迷雾中前行。
他满脑袋都在想着其他事情。想着身边窗户上坚硬的玻璃,自己用手肘就能轻易敲碎。想着即便列车正在高速行驶中,但自己就这般跳下去,靠着身体的协调和灵敏,至多在地面上翻滚数十圈来,然后就能毫发无伤的站起。想着乘务员的腰间即便撇着手枪,自己也能仅仅靠着手指上的力量,就可以轻易扭断他们的脖子。想着只要有那份需要,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便能从车头开始,一个不漏地将整辆列车上的所有人清理干净。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些想法在他自己的脑袋里驻扎了下来。
精神从这时开始变得不稳定,卡西亚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确实出现了问题,必须要立刻调整过来。但根本找不到一个方法来缓解这种情况,那不是生命受到威胁的警告,而是如同一只孤狼被丢进了一个只有白羊的世界里的奇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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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过昏睡来缓解精神上的不稳定,但手术者的异常体质和他一直充沛的精神在这时越发表现出了属于它们的强大。要到达利拉克山峰下的小城,即使是高速列车,也得连续不断前进八天时间。比不得重列那样靠站频繁,但真正到达小城的时候,也是十天后的事情了。这期间,卡西亚只在第七天因为精神上的压力超过了承受的极限,而睡过去一觉外,其他时间即便闭上了眼睛,但身体上其他敏锐的感官也能让周围的景物清晰地映进他的脑袋里。
下午时分,卡西亚感觉列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透过结了一层冰的模糊玻璃,还是可以看见不远处一片连在一起得低矮建筑。应该没有风的,数道漆黑的浓烟柱正竖直地升上天空。卡西亚感觉鼻子动了动,好像又闻道了浓烈的煤烟味道。
到站,列车急匆匆将卡西亚唯一一人吐在了破烂的站台上,逃跑似的又匆匆离开了这里。
一个人拖着两件行礼,卡西亚顺着和记忆力里完全没有变化的建筑和街道向着自己的家走过去。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加速了,呼出的白气也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