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给李怀德解释完,李学武又看向谷维洁说道:“大学习活动的阶段性建设成果汇报工作也是一个重点,京城有这么多的工厂,谁占据了宣传主动,谁就是最亮眼的明星”。
“这个确实”
谷维洁看向李怀德解释道:“年底一定是各企业单位宣传竞争压力最大的时候,今年的工作重点一定是大学习活动,毕竟其具有持续开展的特殊性质”。
“嗯”
李怀德皱着眉头应了一声,又看向李学武问道:“之于贸易项目的话……”
“广告”
李学武面对李怀德的迟疑直接回答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广告,更应该是以正面宣传的角度出发,比如介绍咱们厂的汽车、消防车、各种工业产品等等”。
李怀德微微眯着眼睛,显然在心里做着平衡和思考,嘴里轻声说道:“有广播电台对产品的宣传是很有必要的,这个毋庸置疑”。
说完把目光看向了站在外围,眼珠子滋溜溜乱转的单南奇,招手问道:“单站长,你估计无线广播对于轧钢厂内部职工家庭的影响力能有多大?”
“这……”
单南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太过于笼统了,影响力怎么判断啊?
“就是收听效率有多高,接受程度有多少”
张国祁倒不是个棒槌,他知道李学武在推动广播电台的建设,所以主动给了单南奇接触他的机会。
在检查之前,他是狠狠地补了作业的,对广播电台还是有了一些了解的,也从李怀德那边得到了他关注的方向。
这会儿低声提醒了单南奇,别让领导对他的印象太坏,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保下他了。
单南奇的脸上又开始冒汗了,李怀德之于于海棠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大领导,对于他也是啊。
他距离同李怀德汇报工作还差了好几级呢,所以这会儿面对李怀德的考问真的很有压力。
“具体的不好说,毕竟咱们厂职工家庭中的收音机保有量也没有调查数据”
单南奇先是缓了一句,随后又强调道:“但我想,厂职工及家人都是依靠工厂生活,必定是对轧钢厂现有工作和情况十分关心的……”
“还是那句话”
李怀德不想再听他讲下去了,对着谷维洁,以及她身后的那些宣传处干部说道:“要把节目做出来,要体现价值和效果,更要有内容和核心”。
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张国祁说道:“这个工作更应该跟厂报社工作结合一下,连同刚才李处长所提到的深入到群众中采访,以及轧钢厂工作成果和产品的宣传重点”
“要兼顾到”
李怀德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往回走,边走边说道:“轧钢厂的预算也是有限度的,上马广播站,就要拿出做好这一项工作的态度和决心来”。
听见李怀德这么说,谷维洁知道,他对这一项目是持支持态度的了。
“李主任,这项工作我下来安排清芳同志主办,有什么进度我让她随时跟你汇报……”
“不不~”
李怀德摆了摆手,打断了谷维洁的话,开口说道:“这是宣传工作,还是你负责,我只强调项目资金和最终成果,工作还得需要你们辛苦”。
说完指了指走在一旁的李学武笑着对谷维洁说道:“跟宣传处的同志说,多征求李处长的建议和意见,他对这项工作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
“是,这件事本身也需要保卫处和李处长的支持”
谷维洁笑了笑,看了一眼走在一旁的李学武,说道:“在有些问题的处理方式和看法上,我还真是很佩服李处长的独到眼光和思维”。
“这没什么”
李学武笑着谦虚道:“就像李主任所说,一人计短,十人计长,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罢了”。
“哎!这就很难得了!”
李怀德笑着点了点李学武,示意了前面的轧钢厂工人俱乐部说道:“有的时候看待问题和工作就需要局外人的思维和角度”。
“比如调来文工团搞宣传,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一步你看的尤为正确!”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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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啦!这一步是踮起脚来的!”
“好!控制节奏!”
“注意表情,好,再来一遍,记住现在的情绪!”
……
文工团调来轧钢厂改名为轧钢厂工人文艺宣传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他们先是接受了为期一周的鍕事训练,用以强调管理纪律,随后便开始恢复训练和排演。
因为大学习活动的影响,以前很多节目都不能演了,也就是要砍掉。
而在轧钢厂宣传处还没有定下新的节目时,她们只能先排演可以上台的,用来恢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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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训练期间,他们又接到了宣传处给到的任务,那就是帮助各车间和单位培训文艺宣传队员。
这些人有的会一些文艺,有的干脆就是兴趣爱好,让他们也很为难。
但宣传处的干部也说了,这是正治任务,是要完成大学习活动宣传的一线人员,他们必须认真对待。
所以就造成了上个月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培训了,训练恢复的很慢。
好在进入九月份,培训工作结束,宣传队里的大部分都能进入状态了,宣传处又来了任务。
这一次的准备时间有将近一个月,目标就是九月底的中秋节晚会。
这次中秋晚会是大学习活动开展以来第一个正式的文艺汇演,同时也是展示文艺宣传工作队优秀表演和宣传能力的舞台。
轧钢厂养着这么多人绝对不是用来当金丝雀的,是要达到宣传目标的。
这一次的宣传主题就是《变革中的轧钢厂》,所有申报的文艺节目也都必须紧扣主题。
怎么办?
以前排演的节目基本上都废了,即便是有,那也是《变革中的铁路局》啊,难不成还能把核心内容换一下挂上去?
当然不成了,不说宣传处那边不允许,就是第一次汇报演出的他们也不想这么迁就的。
从铁路调到轧钢厂,这一个月以来,所有文艺队的人心态都在变化。
环境变了,工作地点变了,领导变了,工作要求也变了。
什么都在变,他们想不变都不行。
跟以前相比,轧钢厂有更多的人,更大的厂区,更复杂的组织结构,以及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以前他们的进步空间就局限于路局的文工团里了,这一次到了轧钢厂,他们知道宣传工作进步是可以再往上走一走的。
有了希望,就有了工作的劲头,有了期盼,就有了奋斗的目标。
当舞蹈老师说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周苗苗塌下了肩膀,累的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走到墙边靠着镜子坐了下来。
韩露递了水壶给她,自己也灌了一口水,随后挨着周苗苗坐了下来。
周苗苗喝了一口水,随后合闭着眼睛,脑袋靠在了镜子上,留下了一抹汗水痕迹。
“你也太拼命了,至于嘛”
韩露也很累,伸直了双腿轻轻敲着大腿上的肌肉。
她们舞蹈队训练的时候只穿着红色短袖,黑色的短裤,以及灰色的舞蹈袜带。
即便是这么清凉的衣着,在九月份凉风送爽的季节,她们依旧是训练的汗湿透了全身的衣服。
感受着汗珠从脸上滑下,闭着眼睛的周苗苗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身上背着的处分了?”
正在给自己按摩的韩露手上一顿,转头看向周苗苗问道:“不是都换单位了嘛,这个也跟着来?”
“不知道”
周苗苗尽量缩短交谈的话语,好让自己有更多的精力来休息。
但韩露的问题依旧是她的心病,一个从冬天折磨她到夏季的心病。
滑冰出事的那次,如果不是团里正赶上有重要的文艺演出,她们几个说不定就真的被退档了。
虽然事后团里并没有开除她们,但也给了很大的纪律处分,就周苗苗自己都拉了好长时间的大幕。
当听说从铁路调到轧钢厂的时候,有些人是错愕不已的,她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档案里会有她们的犯错记录,但团领导都换了,对她们的印象势必会重新建立。
可谁想世事难料,王亚娟成了团领导,她真的有种撞墙的冲动。
一个多月了,她已经习惯了轧钢厂的生活,也看到了轧钢厂的发展前景,可这让她更担心王亚娟的报复了。
自那次事件以后,她们再没人敢惹王亚娟,可也没人跟她说话了,实际上王亚娟是被孤立了的。
王亚娟回来后也是性情变了许多,除了跟她们一起排演节目外基本没什么交流。
现在看过去,她们都不如王亚娟聪明啊,抱住一个大粗腿不松手,什么都有了。
韩露看了一眼正在压腿的王亚娟,轻声说道:“不就是卖“艺”嘛,她倒是厉害的很,从高中就开始卖了”。
“别嘴欠”
周苗苗皱眉提醒道:“你想跟自己过不去咋地?”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着,可她也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微微眯着,目光扫向了那道身影。
王亚娟跟李学武偶遇的那几次她们都在,两人之间那点破事不用问都知道咋回事了。
尤其是上一次在滑冰场,李学武为了王亚娟动了枪,又安排关系帮王亚娟摆平了那些子弟,这得是多深的关系。
事后她们心里都嘀咕着王亚娟到底给了李学武啥好处,就这么值得帮她。
女人的嘀咕不会是在心里,而是会形成流言的,她们恨不得全团都知道呢。
这一次更是了,团里出现危机,大家都面临着失业,李学武为了解决王亚娟的工作问题,甚至把整个文工团都搬来轧钢厂了。
这王亚娟对李学武的吸引力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