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自然是聪明的,手里比划着黑色的套裙,心里早就有谱呢。
她工作的事能做不能说,天天就是上班谁又能管得着,反正她二哥不承认,她也就不承认。
这会正拿着裙子比量着呢,李学武和顾宁抱着李姝进屋了。
李姝正在李学武怀里急眼呢,小手指着门外,跟李学武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满脸的不满意。
李学武拍了拍闺女屁股板,把她放在了炕上。
李姝还不服气呢,噔噔噔地晃悠着跑去了老太太身边便开始告状,叽里咕噜地说着啥也听不懂,就知道她着急了。
刘茵将手里活忙完,笑着走过来抱了李姝亲了一口问道:“怎么我大孙儿了,咋给孩子气成这样呢”。
李姝可算是找着能做主的了,搂着奶奶的脖子便开始磨人,小手指着门外就要出门。
顾宁同李雪看着床上放着的衣服,觉得跟李学武的穿衣风格有些类似呢。
李学武整日里都是那一身白加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这一身衣服呢。
知道的顾宁每次看着衣柜里一模一样挂着的好多白加黑都眼晕,不知道李学武怎么就喜欢这个。
其实也不是李学武喜欢这个,而是在单位,在这个时候穿这样的比较容易被接受。
也没说上班不能穿别的衣服,但衬衫加裤子是主要的穿着形式,你要是穿了别的样式,别的颜色,不请等着别人注意你嘛。
李雪倒是很喜欢这样风格的衣服,简洁大方,颜色分明,办公也方便。
李学武见母亲问了,便给解释道:“刚才我逗她,说带她出去玩,这就记住了,走到院里往屋里拐就不行了”。
“这臭叭叭,说话不算数~”
刘茵逗着李姝,拿着李姝的小手对着李学武比划了一下。
李姝也是气急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喊道:“打!”
“哈哈哈哈~”
从南屋过来的赵雅芳见着李姝这副模样也是笑了起来,伸手蹭了蹭李姝的小脸蛋,笑着道:“你要打谁啊?”
“打~”
李姝看了叭叭威胁的眼神,扭着身子从奶奶的怀里挣脱了,上了炕以后跑去了老太太的怀里。
她就知道有啥事老太太都会护着自己,所以见着叭叭跟自己凶,便找能做主的人去了。
众人笑过一阵,李学武便对着还在跟两个嫂子介绍她衣服和包的李雪说道:“得了,去洗把脸,带你出去玩”。
李姝听见叭叭说出去玩,又把脑袋转了过来,看着叭叭不知道啥意思。
李雪也不知道,但见二哥说了,便去堂屋洗脸去了。
刘茵怕儿子又乱花钱,叮嘱道:“可别乱花钱了啊,啥都有呢”。
“知道了”
李学武笑了笑,示意了堂屋的李雪道:“带她去我们俱乐部转转,多认识些朋友,也学习学习”。
刘茵见儿子这么说才点了头,又问了些大儿子在监所里的情况,知道还好就放心了。
等李雪收拾完,兄妹两个便在李姝站在窗台边上的注视下出了门。
不是不带她出去玩,实在是晚了,她也太小了,都不够折腾的。
垂花门,闫富贵依旧当着门神,谁出来进去的都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别人。
李学武两个刚从家出来,闫富贵便笑着说道:“出去啊~”
“呵呵,出去转转”
李学武吊着眼睛看了看三大爷,示意李雪先走,他在后面跟着。
出垂花门的时候看着三大爷好像又糊涂了,表情有些怪异,跟谁都是这么一句。
正巧赶上秦淮茹进来,跟李学武他们撞了个面。
“这是干啥去?”
“出去转转”
李雪也是学着二哥的话回了秦淮茹的,她现在的说话习惯和行为渐渐的向李学武靠拢了,就是她自己没发现罢了。
秦淮茹好笑地看了李雪一眼,见着李学武面色怪异地从垂花门过来,便问道:“咋地了,这副表情呢”。
李学武转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这会儿正巧有人从垂花门出去,三大爷又来了这么一句。
秦淮茹也是挑了挑眉毛,不知道李学武啥意思,昨儿不都说了嘛,三大爷精神不大对嘛。
李学武往屏门里面示意了一眼,带着他们往里走了两步,这才说道:“这几天你观察一下,中午瞧着精明着呢,跟我说话都正常,这会儿人多了……”
“你是说……?”
秦淮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李学武一眼,又把目光看向看了垂花门那边。
李学武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注意一下”。
说完也是看了那边一眼,就要带着李雪出发。
秦淮茹扯了扯嘴角,转过头对着李学武问道:“一会回来?”
“有事?”
李学武站住脚步看了看她,示意李雪去车上等自己。
秦淮茹也没等李雪走远便开始解释道:“今天王敬章开会,不让清洁队的清理办公楼墙上的大字告,还要求配合工作组做好调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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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
秦淮茹扫了左右一眼,见没有别人,便轻声汇报道:“他找了一些年轻人谈话,说是要让他们也写举报信,勇敢地揭露当前轧钢厂的坏人”。
李学武听秦淮茹说完便挑了挑眉毛,问道:“听谁说的?”
既然秦淮茹说了,是王敬章找了一些年轻人说的,那一定没有秦淮茹的份,她也不算年轻人。
再一个,轧钢厂都知道李学武在招待所的影响力,自然也就知道李学武在秦淮茹这里的影响力,王敬章怎么可能会找秦淮茹说这个呢。
秦淮茹微微皱眉道:“是傅林芳说的,我还找了一些别的人问了,他们都说是有个情况,正在合计着怎么办呢”。
这自然就是王敬章搞出来的为了配合好工作组调查的小动作了。
他是服务处的一把手,对服务处的所属人员自然是有影响力的。
而服务处又是人数很多的部门,尤其是基层服务人员,本身的文化水平就不高,很容易受到影响。
现在是有很多观望的,可要是真的形成惯性,那服务处的乐子可就大了。
跟秦淮茹点了点头,李学武说了一声知道了。
秦淮茹也是着急回来把这个事儿告诉李学武一声,省的李学武被动了。
李学武又问了一嘴关于李怀德的事,秦淮茹倒是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李副厂长还在楼上,这几天应该连续被审问着。
这个消息也是傅林芳给她说的,秦淮茹一度怀疑傅林芳的目的。
只是看她对自己的怀疑浑不在意的模样,便也就侧面了解过后跟李学武直说了。
李学武倒是没有在意傅林芳这么做的目的,报恩也好,借刀杀人也罢,对她,对自己,李学武都是有判断能力的。
两人正在屏门这说着,秦淮茹见着有人从大门口进来,转头一看是傻柱。
傻柱也是见着秦淮茹和李学武了,挑着眉毛走过来,轻声问道:“这是等我呢?都知道了?”
秦淮茹和李学武对视一眼,再看向傻柱没说话,跟李学武一样,都是等着他先说。
傻柱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尤其是跟关系比较亲近的李学武和秦淮茹两人。
推着两人的胳膊往外院里面走了走,这才开了口:“甭问了,书记中午在,话听着也是谈了,是要救李副厂长,可不大准”。
傻柱撇了撇嘴角,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道:“大领导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很多话都不方便说,书记诉苦,他也只是让书记从内部解决问题”。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又抬了抬右眼皮,看着傻柱问道:“领导家人多嘛?”
“不多了”
傻柱抿了抿嘴角,道:“嗨,啥情况你也知道,不过大领导也是答应了,会帮忙说句话,我估摸着,这件事还是得解决的”。
李怀德的事在轧钢厂闹的挺大,比聂成林的事还大,因为他是去自首的。
从主观上就能判断他是有错误的,现在大家都在等他的调查处理结果,可是调查组迟迟查不出来。
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事情太大,就是事情太小,厂机关里人心惶惶的。
傻柱进来便见着李学武跟秦淮茹在这,能想到的也就是李学武在跟秦淮茹打听李怀德的事。
他没去单位,自然不知道今天轧钢厂里出了什么事,只以为李学武和秦淮茹知道今天书记去了大领导家,在这等他消息呢。
李学武也没跟傻柱解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傻柱见着李学武明白了,他还糊涂呢,跟李学武昂了昂脖子问道:“哎,你说李副厂长到底有没有问题啊,没事他跑去自什么首啊?”
李学武看了傻柱一眼,手比划了一下西院方向道:“我出去有点事,李雪还等着呢,先走了啊”。
“哎!”
傻柱见着李学武没回答自己的话就跑了,想要叫一声,怎奈这小子大长腿走的快,已经出了西屏门,往车边去了。
再转头拉住了也要走的秦淮茹,问道:“秦姐,您总得跟我说说吧,总得让我明白明白啊”。
“明白什么?”
秦淮茹甩开傻柱的拉扯,瞥了他一眼道:“你能信他犯错误,但能信他会主动承认错误?”
“谁?李怀德?”
傻柱还要再问呢,追了一步,却是瞧见三大妈从大门外回来,正不是好眼神的望着这边。
秦淮茹的脚步一顿,刚才傻柱拉扯自己的那一下叫三大妈看见了,准在心里嘀咕什么呢。
这些天三大爷跟她说话,她也是跟三大爷说话。
而三大妈冷着个脸,像是怨种似的看着她,秦淮茹也是没搭理她。
这会走对脸了,见着三大妈站住了,她却是微微昂了昂脑袋,自信地走进了垂花门,应了一声三大爷的招呼,往院里去了。
三大妈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再看向傻柱的时候也是满眼的不屑。
傻柱还能忍了这个?
扯着嘴角,看着三大妈便是问道:“呦,您回来了,没买点大骨头给闫解放补补啊,听说这骨伤可不好养,容易落下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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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话不会!”
三大妈这几天就憋着火呢,跟秦淮茹整不起,跟傻柱她还忍着?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省着臭了大街去!”
“嘿!您这嘴也可够臭的,从街上带回来的还是自己就有的?”
傻柱嬉笑着完全不把三大妈的话当回事,还能怼回去。
“您这嘴要是臭的,我劝您可别上街,小心您臭了大街”。
“傻柱!你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