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联合企业没有,直接用的建筑队工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防备。
她现在防备厂里的工人捣乱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厂里的工人进场呢。
在建设资金问题上,她管理的财务处更是给联合企业项目工地做足了预算,厂房设计的是相当合理和完善。
依托亮马河,预留出了多个地块,更是在场地内部预留出了水电、道路等基础设施的空余土地。
照着李学武上次放马的时候看的,这联合企业厂区建设完成后,都能当标准工厂环境使用了。
按照设计和规划,以及未来的厂区管理,这边的联合工厂是独立的。
也就是说,从管理层开始,到下面的工人,都是属于联合企业这一个联合体来管理的。
上面是一个总厂长,轧钢厂副厂级待遇,下面各分工厂设管理厂长,副处级待遇。
也就是说,一旦联合企业建设完成,就会产生相应的副厂级和副处级的位置。
剩下还包括了正科、副科等等管理层空缺,李学武一想都知道景玉农打的什么算盘。
李怀德在轧钢厂站住脚是因为他来的早,根基深,背景强,再加上有能力。
像是她们这种新来的领导,谷维洁是依靠对谠务工作的熟悉,以及强大的管理和调配能力,在组织工作上确实做的好。
现在又有了居民区项目托底,明眼人都知道,谷维洁开始有群众基础了,再加上谠务基础,过几年接厂长也好,接书记也罢,都是没问题的。
薛直夫的路比较窄,他是专职的纪监书记,业务也只是管着纪监那一块儿,跟工人之间的业务接触不多,跟干部之间的接触更是矛盾的。
所以他是不需要干部基础,也不需要群众基础的。
景玉农都需要,都想要,她是业务副厂长,人事、财务一手抓,还抓着服务处,妥妥的常务副配置。
也就是因为她初来乍到,没有群众基础,也没有干部基础,这才让她发挥不出实力,在轧钢厂也是没有影响力的。
如果借着这次机会,联合企业干部大分配,这一块蛋糕抛出来,她的干部基础就有了。
解决了初期的盈利,再开展业务扩展,那群众基础也就有了。
这是她寻求正治生态突破的目的,就是要在轧钢厂站稳了脚。
但就是偏偏有人不让她站稳了,不让她突破。
李学武看了楼上一眼,满眼的微笑,像是在问景玉农,是谁?
是谁不让她突破的,是谁在限制她站稳脚跟的。
李学武的视线往一头看了看,又往中间看了看。
答案是所有人,轧钢厂领导班子里的所有人。
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三个部门交给景玉农,还让她管了从李怀德手里抢过来的联合企业项目,杨凤山真的就是好心帮她?
两人又没有那种关系,凭什么啊?
凭景玉农长得好看?有气质?
再好看,再有气质,也抵不上这么大的正治资源啊!
原因就是景玉农没有干群基础,就是初来乍到,在轧钢厂没有根基,便于掌控。
为什么同样都是新来的副厂长,她能掌控常务副的标配部门,而邓之望就只能掌控边缘部门?
是因为杨凤山对她偏爱?
根本原因是邓之望调来前就是业务口的干部,而景玉农是部里下来的干部。
尤其是景玉农,以前就是搞财务管理出身,妥妥的辅助角色。
杨凤山不敢让李怀德摸着这些关键部门,更不敢让邓之望摸着,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就够了,再养一个斗地主玩嘛?
现在景玉农不甘心当配角,想要把脚落在地上,手里稳稳当当的握着这仨部门,你说杨凤山让,还是不让?
再说杨元松,作为书记,他是不希望业务口一条心的,如果业务一条心了,那就跟谠务这边分心了。
只有业务口有竞争,有压力,他们管理业务才能方便,才好掌控。
且看谠务部门的配置,全是针对业务口的,不是控制就是监督,要不就是培养和教育的。
纪监和审计管监督,谠组部管干部任用,宣传处管舆论喉舌,谠校管培养和教育。
唯一一个不是针对业务口的武装部还合并给了业务口的保卫处,也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厂里谁不知道,谠务那边的人管着业务这边的人,业务的人管着工人,工人集体监督着谠务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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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比较弱,有缺点的闭环。
缺点和薄弱环节就是工人集体监督谠务的部分。
但谠委会、谠代会也是由基层谠组织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是能代表工人集体意见的。
李学武即将参选的谠委委员就是这么产生的,由谠组提名,先是在保卫处选,然后在代表会上选。
当然了,谠组不是,谠组是上面任命的,比如杨元松、杨凤山等人都是任命的。
谠组的人一定是谠委,但谠委不一定是谠组,一个是权利,一个是领导,说着好像很复杂,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大事过谠委,谠委有提建议和意见权利,也就是在开那种谠委会的时候,坐在外围的李学武能说话了。
他的建议和意见,相关领导必须给出回复,如果他反对的,也是要记录下来,作为考核提议领导的标准。
而决策型的事情会过谠组会,也就是由厂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决定,范围就缩减到了副厂级,且是被上面确定了是谠组成员的,才能参加。
再集中的就是书记办公会了,这个就更小了,只有谠委的三个人和厂长一个人能参加。
因为轧钢厂有三个副书记的名额,杨凤山必然是要占一个的,这样他在谠委那边也是有话语权的。
谠务管理业务的时候,既怕业务合久必分,又怕业务分久必合,三国鼎立是最好的。
比如杨凤山、李怀德和其他人,这就是最好的局面。
任何一方单拿出来都不会比任何一方强很多,这就是平衡。
现在景玉农要出头,要当“带头大哥”,要从其他人那堆儿里跳出来单立一支。
你想吧,没了景玉农后,剩下的那些其他人还剩下谁了?
权利的失衡必然带来复杂的争斗关系,也必然会给正常的工作秩序带来混乱。
你想想李学武是怎么对待于尧这位“带头大哥”的,杨元松就会怎么对待景玉农。
甚至比李学武更狠,更不留情面。
上次的会议上,景玉农没有按照杨凤山的意思做,这些天杨凤山就没给她好脸色。
包括杨元松也是,他现在是协调杨凤山在控制李怀德,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第二个李怀德了。
更何况她手里的资源还是杨凤山给的呢,这不是找挨抽嘛。
于德才跟李学武汇报的,景玉农准备同聂成林协调,在轧钢厂特有商品生产上卡一卡李怀德,好反制李怀德限制联合企业的原材料进口问题。
这件事被杨凤山给搁置了,就李学武想来,原因无非就是两个。
一个是连同书记,配合工作组压制李怀德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尤其是今天李怀德的“头马”开会被点名批评,立为典型将要被处理,这就相当于断了李怀德的一只胳膊。
贸易项目是给轧钢厂赚钱的,是给居民区赚钱的,要是出了问题,怕不是会适得其反,让李怀德抓住机会反击。
所以杨凤山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更不会为了联合企业项目去限制贸易项目。
说直白点,景玉农把蛋糕捂的这么狠,杨凤山不想跟她争竞这个,但也减少了对她的支持。
居民区的项目资金问题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解决,后续也将会有贸易项目进行补充。
那联合企业项目的位置就会变得尴尬起来,景玉农所处的位置也会变的尴尬起来。
是,谁都不嫌钱多了咬手,但也要权衡利弊,杨凤山也会考虑这么做会不会激怒李怀德。
李学武的这一招撤梯子,让李怀德拍案叫绝,面上是说李学武厉害,可实际上也是深深地忌惮了起来。
因为这一招招的布局实在是太过于严谨和狠绝。
杨凤山带着景玉农、邓之望同李怀德争来争去的,现在的结果是,杨凤山损兵折将,景玉农被高高挂起,邓之望“魂归故里”。
而对应的是,李怀德游刃有余,联合了谷维洁出奇制胜,布局了董文学“王姐归来”。
关键是李学武的暗棋还没下完呢,杨凤山就要鸣金收兵,偃旗息鼓了。
景玉农跟杨凤山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只要联合企业遇到挫折,再被杨元松和杨凤山打压两次。
那个时候就是李怀德张开怀抱,说:“快到哥哥这里来”的机会了。
而杨凤山的保留地,铁杆支持者聂成林手下的哼哈二将也是被李学武给调拨的生了二心。
尤其是现在,聂成林看不得李怀德让人在车间里搞事情,对李怀德的怨怼都做在了实处。
除了在日常的工作中,会对李怀德看不上眼,在下面的管理上也是会发泄出来。
干生产管理的副厂长都是从生产管理处上来的,更都是聂成林、邝玉生这样的执拗性格。
他看不惯李怀德的这种真小人,对跟着李怀德“沆瀣一气”的李学武等人也是看不上眼。
所以设计处、安全生产管理处同保卫处搞的合作项目也一直都被他针对。
只是现在他催着邝玉生和夏中全,而两人因为下面的工人补助问题一直僵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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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边的关系随着聂成林的每次施压都在向着分离的方向扩张。
虽然表面上邝玉生和夏中全没表现出来什么,但上次李学武同邝玉生谈过以后,便听说邝玉生在某次会议上发了好大的火。
这也让日益紧张的轧钢厂气氛变的更加模糊不清了起来。
杨凤山的势力看着是很稳固,尤其是当工作组来了以后,李怀德“服软”,主动提出贸易项目帮助厂里解决实际困难。
在形势上这种斗争从明面上强度逐渐在减弱,他的压力也在减轻。
没有了居民区项目的制约,联合企业的包袱不是太重,杨凤山的形势一片大好。
只要工作组这一次将李怀德的一些问题查实,做出明确处理,剪除羽翼,未来还是能消停一段时间的。
在即将迎来的“和平”时期,杨凤山是有很多展望的,包括业务、谠务、轧钢厂的建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