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也同样架起了投石车,在山道土坡的掩护之下,从土坡后面朝着武关城墙攻击。反正城墙那么大,只要一个大概的方向和位置就行,准头似乎看起来反而会比武关的投石车更好……
城头上,廖化大喝一声,『放箭!』
箭矢如雨一般,呼啸而下。
小主,
然后曹军的弓箭手的反击也很快回射而来。
只不过武关之前的山道就那么点宽度,虽然算是能通过车马,但是要摆开阵列,还是太过于窘迫狭窄,曹军的弓箭手也摆不开一个庞大的阵列,只能零星的这边一点,那边一点的进行反击,所以射击到了关隘之上的箭矢,其实也不会很多。
石头,箭矢,血肉,木屑。
廖化扫视着战场,冷静的调配着兵卒。
他没有一口气让所有的守军都上城墙,而是谨慎的使用着手头上的资源。
和曹仁一样,廖化也不是出生在军将世家之中,他所有的军事经验,都来自于讲武堂。他内心当中自然是有些紧张,但是更多的是兴奋。不是因为他嗜血,而是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些学习讲武堂的邸报,现在有了一个极佳的实践场所。
之前荆州之战只是小试牛刀,现在才是大场面!
观察敌军的动向,推测敌将的意图,然后再加针对,或是防御,或是反击,或是躲避……
而且同时需要关注自己这一方的兵卒将校情况,或是调配,或是激励,或是严令,这一切在讲武堂邸报当中都没有详细表示,具体规定,只能是自己根据学来的知识灵活运用。
相对于曹仁来说,廖化自然算是初学者,但是廖化他已经学了很多年了,现在则是学以致用的时间。他就像是一个爪牙初成的乳虎,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品尝血肉。
武关上下,杀机弥漫。
……
……
商县城内。
武关激战的消息也传到了商县,一时之间人心都有些浮动起来。
于是,在商县黑夜之中,暗藏着杀鸡……
在很多时候,人是处于无序状态的,就像是猴子,而想要让猴子们听话,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枪打出头猴,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杀鸡儆猴。虽然说两种方法都有人用,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喜欢采用第二种方法,也就是杀鸡儆猴。
为什么猴子犯错,却要杀了鸡?
这就像是明明大汉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却是抓了个小喽啰杀一杀……
从经济学的成本收益来看,『猴子』不听话的收益远远高过他选择听话的收益,如果想把『猴子』的行为模式改变过来,需要付出非常高的成本。
而相对来说,『鸡』大体上算是处于中下层地位,杀起来也不费劲,所以就经常会出现抓猴子抓不住,却抓了一只鸡来杀的局面了。
那么问题来了,杀了鸡,猴子真的就会怕么?
那一只被杀的鸡,是真的犯了错该杀,亦或是仅仅为了杀而杀?
当给猴子看着杀了鸡,那么接下来又有谁保证猴子不是学乖,而是学会了杀鸡?
蒋干原本想要杀鸡。
他觉得那只鸡就是商县主事。
可是蒋干万万没想到,他自己却变成了鸡。
蒋干低着头,看着胸口处的箭矢,汩汩而流的鲜血染红了衣裳,在灯火的映照之下,不是鲜红的,反而呈现出黑色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困惑,就像是在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般的下场,亦或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流出来的鲜血,看起来是黑的?
在冲突爆发之前,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很平静。
血腥味没能传递得那么远。
惨叫声也被山路山峦隔绝在商县之外。
蒋干手下也纷纷渗透到了那些滞留在商县的民夫之中,开始煽动……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
但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变化呢?
蒋干忽然明白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
是了,从煽动民夫的那个时候,或许就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了。
不一样啊,不一样了啊!
蒋干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些民夫,忽然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被杀的鸡……
他想明白了。
错了,错了……
虽然说关中的民夫和山东的民夫一样,对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利益同样舍不得,也会被各种说辞搞昏了头,被挑起了情绪支配着,嗷嗷叫着打成一片,但是蒋干等人忘记了一件事情,和山东民夫所不一样的是……
关中对于律法的宣传,比山东之地要做得更多,更好,更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