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此处,卢洪也就同意了,表示过两天就将他在中牟潘氏那边私自扣下来的好马送过来进行交易,但是一想到那个巨大的抽成,卢洪又觉得并没有多么开心……
自己忙前忙后,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搞些钱财,结果某些人坐着原地不动,稍微动动笔头,就可以捞上不菲的抽成,上下一比较,卢洪觉得自己简直就不配当这个官!把脑袋提裤腰带上想出中牟的好买卖,自以为赚大发了,可他妈这搞几次也赶不上旁人随手一动啊!
赵达似乎也看出了卢洪心思,也是在一旁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这世道……小弟之前以为,赚个几百上千钱,已经算是够可以了,多了怕是扛不住,吃不下……结果,卢兄啊,你猜怎么样,有些人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是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赚!比不了啊,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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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洪转过头来,先是表示对赵达的答谢,再次约定了和赵达在剩下的四成里面的分账,然后才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是不是在说夏侯家的?』
『你怎么……』赵达说了一半,然后反应过来,但是也没否认,而是问道,『难不成,你也知道了?』
卢洪点了点头,『这钱啊,是朝廷的……可是这钱呢,朝廷要用来做什么呢?用来抵御关中啊……抵御关中,要修建军寨罢,要采购器具罢,要有钱粮战马,要有刀枪盔甲罢?这都是钱啊……』
只要这些钱财是用在防备关中,抵御斐潜的事情上,而不是花在别处,比如什么乱七八糟的修建水渠,平整道路,种植树木,修了挖开,挖开再修,种了拔起来,拔起来再种,也就算是对得起朝廷,对得起丞相了!
实际上呢,比如说修一个小型的军寨,要花多少钱?
不花钱!
为什么不花钱?
人力是征调来的民夫,服劳役的那种,三天之内是自备口粮的那种,根本就不花钱!
哈?三天之后?三天之后换一批啊!
这年轻的志……呸,临……呸,是劳役啊,不就是省下了口粮钱了么?
石头木头就更不需要花钱了,到处都是,反正让劳役去挖去拉就是了。
然后消耗的一些钉子铁锤铁铲之类的器具,不都是郡县仓廪之中的么?用坏了用丢了,在郡县上的账面走一个锈败不可用,再让郡县去找朝廷申领就是,又怎么需要额外花钱采买?
所以这样一个小规模的军寨,承包的报价,从朝廷那边领到的钱是多少?
十年前,是五万钱。
现在呢?
二十万钱!
毕竟这么多年了,物价涨了对不对,人工也涨了对不对?难道价格就不应该合理的涨一点么?
这还是小军寨,若是大军寨,大工程,那可就了不得了……
修建这些防御措施,是不是为了山东,为了社稷,为了朝廷?所以,有什么问题?还有,这几年和关中抗衡,山东这边前后总共修了多少军寨哨卡?
账面上有多少,卢洪不清楚,毕竟是军事机密,但是有些地方的军寨,隔上几个月就换个名字的情况,卢洪也没少见。
除了修军寨之外,但凡是大军开拨,就有钱粮开支,就有军械消耗,大到营盘建设,小到擦屁股的厕筹,就算是喝水用的竹杯子,都有说头,毕竟从江东进口的泪竹所制,可是被称之为美人泪哦,名贵着呢!
所以山东这些年来的钱财,究竟花到哪里去了,这账面上和实际上究竟是怎样,真要是细算的话,怕是很多人都会被吓死。因此但凡是朝廷需要合并账目,进行统合计算的时候,各地郡县总是会出现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大谁何搞丢了底本的,不小心走火烧了台账的,还有突然就是离职逃窜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甚至最为简单的,从年头一直拖到了年尾,就是始终这个事情那个事情忙着就是合并不了账目的理清不了的……
反正总是有理由就对了。
至于钱到哪去了?
上上下下见者有份呗。
像是卢洪那样搞死个地方小士族,查抄钱财,然后私自扣下一些什么东西来,和这些巨鳄相比较,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手段低劣,收益甚微。
要光明正大的,合法合理的创收,才是真高明。
这事还真不怕旁人知道,不怕穿帮,因为人人都有份。
谁跟钱过不去?
再者说了,曹氏夏侯氏那么拼命打下来的疆土,难不成赚点小钱都不成?若是这样都不可以,那么曹氏夏侯氏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价值,又是在什么地方?
至于荀或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卢洪觉得想必也是知道的,可问题是荀或多半也管不了。因为他不能插手军政,而军队这方面的事情,往往都是曹氏夏侯氏负责。只要曹氏夏侯氏做得不是太过分,那么荀或多半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卢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诶,贤弟你说这个孔文举……』卢洪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着说道,『恐怕未必是在说丞相的坏话吧……而是再说那些人的事情……若是这样说,这个孔文举,还真是个好人啊……』
『那些人?』赵达起初有些疑惑,旋即一拍手,『嗨!还真有可能!』
孔融此人刚愎自用倒是不假,但是也自诩清流,所以眼中进不得沙子,要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是滴滴咕咕的给捅了出来……
这么说来,原先不紧不慢,忽然之间就这么急切的去抓捕,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若真是如此,孔文举必死无疑!』卢洪沉声说道,『别的事情还好,若是真的是这事情……呵呵,谁捅出来谁就肯定会被集而攻之!所以……我们不妨就放开手做吧,也算是好好送孔文举一程!』
好人,就好好上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