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甩开身后庞季暗中扯着的衣角,低声说道:『来犯之敌是否不堪一击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城中啊!一旦拒战不利,定然生变!公子当早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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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说襄阳城中的那些人都会和荆州,或是襄阳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呵呵,即便是打死也干不出来,若是势头不对,这些人转个菊花的方向就可以了,何必打生打死?又有谁会在刘氏一棵树上吊死?
别看现在在刘表刘琮面前唯唯诺诺,真要是刘表刘琮撑不住了,这些人也一样会立刻争相拜倒在其他人的脚下!
看着刘琮迷惑且茫然的眼神,文聘只是在心中叹气。
这位刘氏贵公子,不管是外表相貌,还是礼仪举止,都是一等一的,即便是拿到荆襄所有士族同龄人里面,也是鹤立鸡群一般,令人不由得不瞩目,甚至会相形见绌。
可若是抛开了外貌和言谈举止……
要知道这个天下,不仅仅是有明抢,还有暗贱!
可是看现在的刘琮,偏偏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这也难怪,从未遭受过挫折,几乎从小到大就是顺风顺水,让刘琮怎么能不对自己,对这个天下充满了信心?
然而,一场战事,不能只靠自信心打胜!需要的是反复盘算,甚至要忍辱负重,如履薄冰一般,麾下效死,同僚齐心,还需要在关键时刻的果断!
而这一切,又怎么是刘琮所能理解的?
刘琮疑惑的问道:『可是军资不足?亦或是器械不够?』
文聘摇头,也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是军心啊……公子!』城中就没有决死一战的心思!没有想要为刘氏舍命的心思!这一点,即便是文聘再有武力,再有谋略,也不可能代替刘氏去做啊……
外部的敌人,文聘可以奋力抵抗,可是内部的敌人,只能是刘氏自己去做!
刘琮皱眉,缓缓的又转头看了看周围。
庞季被文聘甩开手之后,便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缩在一旁。
城头兵卒各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刘琮。
刘琮看了一圈,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近了文聘,发扬了不懂就问的优秀品质,『这个……文将军,这军心……究竟是何物?』
……╮( ̄▽ ̄)╭……
河洛。清晨的光芒微微亮起来时,乐进从地窝子里面手脚并用爬了出来,然后远远的在山坡上坐下来,周围便渐渐有了喧闹争吵的声音。
在当年董卓乱雒阳的时候,大多数原本在司隶的百姓,要么被迁移到了长安,要么逃亡到了其他的地方,因此河洛这个地方很多原本的村庄都荒废了,或是年久失修,或是被风水雨打,甚至野火焚烧,基本上除了一些残垣断壁之外,就剩下那些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了。
但是在一处残破村庄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多了一些人气。
原本村庄之内的残檐断壁之下,能住人的也都住了人,但是很显然,那些处于半倒塌状态之下的残破房屋,其实更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颤颤巍巍的土胚墙体,会不会在半夜的时候直接垮塌下来,将躲在其下避风躲雨的难民直接掩埋,连草席棺材都省了。
所以,乐进并没有住在那些村庄之中,虽然相比较之下,荒村之中的残檐断壁再怎么破烂,也比自己住的地窝子更像是房子。
地窝子也不是随便挖个坑就可以的,深度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三尺左右刚刚好,而且要挑地方,太松,太潮的地方都不成。四周用土坯垒起约二尺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
再好一些,甚至还会在地窝子里扒拉出土炕,垫上干草什么的……
可是不管怎样,土腥味是少不了的,每天晚上睡觉,乐进就觉得像是自己钻进了坟死了一样,只有等第二天见了光,才算是又活了过来。
但是地窝子,有地窝子的好处。
一个是隐蔽。
触目所及,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泥猴子,便是有骠骑斥候而来,大部分的都只会到荒村之中转悠,基本上对于地窝子没什么太大的关注。
另外一个,则是方便。
乐进等人毕竟不是难民,有些东西还是要藏起来的,而难民多数都选择荒村之中歇息,人多了毕竟眼杂,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也就失去了乐进等人掩藏行踪的意义。
阳光照耀下来,荒村似乎也从死神手里暂时脱离,开始有了些生气。有些人乘着天刚亮的时候,就向四周探索收集,看看能不能赶在他人前面,多获取一些食材,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更多的人则是麻木的摇晃着,衣衫褴褛,就像是一具活尸,多像是一个人。
不多时,有人在乐进身前坐下,遮挡住了乐进,然后隐蔽的递过来一块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