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的脸庞微微泛红,就像是饮了一坛老酒一样,有些醺醺然。
“水镜先生‘求真’一论,便是一鸣而震云霄也……”郑玄略带了一些羡慕的神色,拱拱手说道,“去伪求真,去妄求正!此言一出,当传千年矣!水镜先生此举,不亚于开宗立派,功在千秋啊!”
司马徽咳嗽了几声,企图掩盖自己的得意,不过终究是没有能够忍住,不由得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然而毕竟没有完全昏了头,笑完了之后跟郑玄解释说道:“此亦非某一人之功也,若无骠骑将军提点,某也未必能得此论……”
“骠骑将军?”郑玄问道。
司马徽收了笑,点了点头,捻着胡须说道:“晏平之初,骠骑将军既有文传多代,口笔勘误之言,令守山学宫令狐大祭酒,蔡博士重新校对经典,清查谬误……老夫,老夫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啊……”郑玄略有感叹的说道,“水镜先生过谦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郑玄也相信司马徽所说得必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毕竟做不得假,只是……只是如果自己早些前来平阳,岂不是……
这些年来,郑玄也是在考虑着这些事情,他在被党锢期间,对于各类经学的校注,不也是在做这种去伪求真,去妄求正的工作么?只不过他没有能够,或者说没有机会,像是司马徽一样,将这样的理念专门提炼出来,然后公之于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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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郑玄心中没有半分的羡慕嫉妒恨,那肯定是假的,但是问题是当时正好是袁绍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己怎么可能来平阳?
只能说是个人机缘了……
不过么,现在也不算是迟。第一口肉被司马徽啃了,但是自己凭借着深厚的基础,未必不能抢到后续的肉吃,再不济也可以混个汤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水镜先生,方才所言蔡博士……不知何人也?”学宫大祭酒令狐邵,郑玄自然是见过,不过蔡琰么,当时蔡琰正在“闭关”,所以不仅是斐潜没见到,郑玄也自然没接触,当然没有任何印象。
司马徽咳嗽了一声,说道:“乃蔡中郎,蔡伯喈之女也……此女博文强记,才学非凡,某亦不如也……郑公可知,《蔡氏千字文》便是出自其手……”
郑玄讶然道:“《蔡氏千字文》?难道不是蔡中郎手笔?”
因为《蔡氏千字文》不仅是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更是文采斐然,朗朗上口,尤其重要的是,认识了这一千个字,不仅是对于大部分日常生活汉字有了认知,还对于一些自然地理,世间典故,处事情理都略有了解,所以一经推出,便几乎成为了所有士族子弟的启蒙读物,很多家族都扔掉了原本的《仓颉篇》和《急就章》,而换成了这一本《蔡氏千字文》……
司马徽点了点头,他忽然在心中冒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想法,该不会这一本《蔡氏千字文》也和骠骑将军有些关系吧?
那样一来,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