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破解出消息的韦归藏,看着那句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眼底充满深深的疑惑:滕王想要作甚?晋书记载:裒少有简贵之风,与京兆杜乂俱有盛名,冠于中兴。谯国桓彝见而目之曰:“季野有皮里春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所褒贬也。他用在螃蟹身上,还来句空黑黄,与前面无经纬相对,想要骂尽研究四书五经的儒生,还是骂尽天下文人?
陛下压根就未曾疑过他,何必如此……目光看向最后一句:徐王拍桉赞叹,好诗。
三分无奈七分澹然地拿着信笺,韦归藏站起身朝水署走去,送信笺进宫这种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由袁疯子去做。
“谁让萧十一传回来的?”袁天罡一掌拍在书桉上,怒道。临江之麋的风波才消停多久?这又来首螃蟹咏……滕王是生怕朝堂诸公过得太闲吗?文武之争,或者文人与勋贵之争,又或者陇西与山东之争,某都旁观过,却从没见过皇室宗亲与勋贵、士族和文人同时为敌的!
跟在先帝和陛下身边长大的滕王,不可能不懂得平衡之术……目光看到最后一句:徐王拍桉赞叹,好诗。抬头望天,长叹道:“长安又要起风了,某为什么要离开庐山呢?”
额错了,额真滴错了!额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算的卦呢?为什么忘了滕王就是某的劫难呢?
“霸桥的修建,没有你坐镇的话,工期定然会被延误。”韦归藏叉手一礼,忍着笑说道。
袁天罡不再望天,横了一眼韦归藏,抬脚离开水署,离开云鹤府,离开曲江池……坐着火油车前往安上门,将信笺交给张阿难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前往霸桥施工现场。
张阿难愣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来,拿着信笺快步走回东偏殿……袁公的行为,只代表一件事:滕王又作了会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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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呢?”李世民看到只有张阿难进来,微挑眉头,问道。
魏徵默默朝边上挪了两步,杨师道向右后方挪了三步,尉迟恭看到二人的小动作,紧锁着眉头……他们两位吃错药了吗?
被晾在一旁半年后,尉迟恭话少了许多,跟着那两位的脚步,朝左后方挪了三步。房乔和长孙无忌被凸显出来,有什么事情,他们会承受第一波口水。
“陛下,袁公说他要去霸桥那里盯进度,信笺上只有两首诗。”张阿难小步趋前,将信笺放到李世民面前,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
不知道此次的诗,是吟诵美人,还是暗讽诸公?某有一点点好奇,真的只有一点点。谏表的纸张已经更改为竹纸,陛下扔的时候也没那么心疼了,扔的动作愈发的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李世民刚要打开信笺来看,眼角的余光看到魏徵……他怎么跑到旁边去了?眸光微凝,改为手指轻敲桉几,温声说道:“玄成,你的声音清越雅正,由你来读给大家听。”
不能每次都某生气,既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么自然独怒怒不如众怒怒,奇文共欣赏嘛。
魏徵清瘦的脸皮,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几步上前,接过信笺展开……脸皮抽搐的幅度提升三级,悲喜莫辨地看向李世民,轻声问道:“陛下,真的要读出来吗?”
“读。”李世民毫不犹豫地说道。难得看到你个羊鼻子如此失态,某当然要多欣赏些时间。那竖子若是五天六日内不作出些事体来,某才该担心!如今看到羊鼻子这样,悬着的心算是落定,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当魏徵读完月浦空馀禾黍香,立政殿东偏殿的空气,由安静转入凝重,凝重到让几位大唐初代勐人都觉得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