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笑了笑:“某些人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喽!”
赵小禹瞪了她一眼:“快吃饭吧,滚饭还烫不住你那张嘴?”
陈慧便逗小鱼儿:“小舅舅恼羞成怒喽!”
这时,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店里来,都穿着胸前绣着“定东电瓷”字样的蓝色工作服,要了两人份现成的烩菜,边吃边聊着。
一个说:“娃哈哈很辛苦啊,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小窑跟前守着。”
另一个切了一声:“她能烧出个屁来!抽屉窑改成用煤气以后,陈工都宣布无能为力了,她比陈工还牛逼?陈工搞了四五十年热工,某电公司的很多专家都是他的学生。研发室那帮人也就是理论知识强点,强也就强在配方上,烧窑全靠经验,得会看火才行,不然为什么把烧窑工叫做‘看火工’呢?”
前一个笑笑说:“石段长,你也烧不了吗?”
被叫做石段长的男人说:“我跟你说,那个抽屉窑原来用的是高压喷嘴,液化气的压力本身就比咱们的煤气压力大得多,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整个窑没有一台风机,全靠高压喷嘴,把火焰喷上去,再压下来,均衡上下温差。后来改成用煤气,高压喷嘴都喷不出去,煤气压力太小了。又把喷嘴改成四分钢管,火焰只有二尺高,还软绵绵的,能烧成才有鬼了。”
前一个说:“可是娃哈哈的第二窑,就比第一窑强多了,基本没开裂的。”
石段长又切了一声:“强在哪了?没开裂是因为配方调整了,跟烧窑有什么关系?你没见上面的瓷,全过烧了,都烧成金黄色的了,下面的还是白白的吗?上下温差至少差三百度。”
“不知道这第三窑会是什么情况?”
“那还用想吗?”石段长显然也很懂技术,说起专业知识来一套一套的,“娃哈哈和陈工探讨,说她想在达到烧结温度之前,把火调到最小,甚至关掉部分喷嘴,以保温的方式,均衡上下温差,陈工当时为什么只笑不说话?是笑话她呢,她说的全是外行话!但凡初中物理学得好一点,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还有,咱们隧道窑上急冷用的是急冷气幕,是鼓风机往里灌冷风呢,她直接打开窑门冷却,笑死人了,那能一样吗?”
“是啊,真不理解她,好好的一个姑娘,搞她的配方多好,非要跑到车间烧窑,上次开窑门时,把头发都烧了……”
他俩说话时,赵小禹他们都停止了说话,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时,赵小禹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