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蛇,你别胡说!”
“唉,”赵小蛇长叹一声,“我的芳芳啊,你就别装了,当我是傻子啊!你听我说,老九明天要走,你把他勾引过去,办法嘛,好说,他对你有求必应,只要你给他打电话,说,哥,我这里遇上点麻烦,他百分之二百会去。
“等他去了以后,你就随便编点工作上的难事,请教他,他肯定会给你出谋划策,一来二去,你们不就有故事了吗?
“你要表现得主动点,柔情点,脆弱点,需要他爱护的那种,你在他面前,要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不要做什么都不用他操心的大女人,不要当他的丫鬟,更不要当他的妈,你把他照顾得像个大老爷似的,他就不在乎你了。
“还有,胆大点,勇敢点,攻击性强一点,该出嘴时就出嘴,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该亲就亲,该那啥就那啥,他一直很怜惜你,不管你犯了什么错,他绝对不会生气的,说不定就成了。
“就算不成,也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凭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让他也难受难受。像你这种偷偷摸摸地苦恋,恋一辈子又有什么用……”
“小蛇,你别说了,”胡芳芳打断了她,“你就瞎猜,我对小禹哥没那个意思。”
“还装,你苦死我了,受虐狂吗?”赵小蛇又长叹一声,“爱情就应该甜甜蜜蜜,既然这么苦,何必深情?算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打完电话,洗完脚,就回宿舍睡了,这回睡得很香。
舍友们也睡得很香,因为她的脚不臭了。
胡芳芳却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了不知多少次身,天微微亮,就起床了。
洗漱完,下了公寓楼,天还没亮透,她走在街上,时而拿出手机看看,时而在短信里打几个字,但最后都删了。
她把手机装进了衣兜里,深深地呼了口气。
她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严格来说,那不是照片,是她亲手画的画,只有四寸照片大小。
画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他。
画这幅画的时候,她的脸烫了很久。
这幅画没画好,把自己画得面无表情,像僵尸;把他画得不伦不类,因为是凭记忆画的,而他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太凌乱,从小到大,无数张面孔重叠了起来。
这时,她站在街边,低头看着那幅画,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画纸上,形成两个透明的小球,折射着图案的色彩,仿佛扭曲了一个世界。
她擦了擦眼泪,双手的指甲掐在画纸的边缘,先是轻轻地扭开一个小口,她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她的喉头发紧,她听到了自己的哽咽声。
然后她闭上眼,双手错动,画纸在中间形成一道弯曲的裂痕,她和他分开了。
她又把两半纸叠在一起,转了一个方向,又把它们撕开。
二二得四,画纸变成了四块碎片,松手,它们飘落在地上,又被清晨的风吹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