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嘴,仿佛和自己的嘴用强力胶粘在了一起,如影随形,欲罢不能。
于是,她只有听天由命。
但是,胡明乐住手了。
他放开了她,从她的身上滚落了下去,平躺在床上,呼呼地喘着气。
她也在喘着气,并没有趁机逃离,抬起一条胳膊,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两行泪水,从胳膊下面渗了出来。
两人就这样并排着躺了好长时间。
“对不起。”他说。
“别再说这三个字,我们都没有资格说。”她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舒了口气,站起来,从身上摸出一叠钱,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我借赵小禹的钱,麻烦你转交给他。我多给了他二百,算是利息吧,代我说声谢谢。”
胡明乐侧转头,望着床头柜上的那叠钱,又把目光投到她的背影上。
这个背影,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夜晚,她从涵管里走出去时的背影,那时的背影修长而落寞。
现在,它不再修长,繁重的农活让它略微有些走样,却依然落寞。
“对不起,”他又说,“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你要保重。”
“谢谢。”她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个养尊处优的老男人,岁月对他格外留情,倒比当年还年轻,细皮嫩肉的,很像个城里人。“以后别再说对不起,多说谢谢。我走了。”
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放进来满地灿烂的阳光。
“明远,”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是我的儿子吗?”
“他是我的儿子,他姓陈。”她出去了。
门板在拉簧的作用下,啪的一声自动关上,把刚放进来的满地阳光又赶了出去。
胡明乐蓦地坐起来,寂静在空间里回荡,她早已不在,仿佛她从未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