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那里吧。”货郎将女孩放下,又蹲在女孩面前,女孩自觉地爬上他的背,货郎拿起一根红布带,正要将女孩往身上绑,赵小禹说:“她都这么大了,自己不会走吗?”
货郎惨然一笑:“她生病了。”
赵小禹想了想:“我来背她吧!我不是打了你的枪吗,我没钱买,背她抵账行吗?”
货郎相了相赵小禹:“你能背动?”
赵小禹得意地拍拍胸脯,指指金海:“他我都能背得动,以前这渠上没有桥,只有一个担担,我背着他都能在担担上跳迪斯科呢!”
又指指那个女孩,“像她这样的,我能背两个,一口气跑十里地不带喘的!”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也许是料到不能把枪卖给赵小禹,只能和他做这笔交易,货郎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赵小禹将书包摘下来交给金海,蹲在女孩面前:“来吧小妹妹!”
小女孩望了望爸爸,得到许可后,爬上了赵小禹的背,两只小手勾住他的脖子。
赵小禹双臂背后,托在小女孩的屁股上,往上一送,抱稳了,刷刷刷几步,稳稳当当地过了桥,回头说:“怎么样,没问题吧?”
货郎笑了笑,挑起货担,急忙跟上。
女孩果然在发着高烧,隔着几层衣服赵小禹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烫,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便问:“叔叔,给她吃药了吗?”
货郎叹口气:“吃了,可总是反反复复,好两天歹两天。没办法,跑江湖的,风里来,雨里去,饥一顿,饱一顿,一有点病,就沾在身上甩不掉了。”
几个人正在沙窝里走着,货郎忽然站住了,眼睛痴痴地望着一个方向,身体有些摇晃,一手按在额头上,眼神迷离。
赵小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是一座坟,说:“那是我们队武家二媳妇的墓,死了两年多了,上吊死的。”
货郎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赵小禹说:“武家人最坏了,他家二媳妇就是被他们逼死的。她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跑了几次没跑掉,后来我们高老师想带她走,被武家人发现了,就把她关起来打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上吊死了,我们高老师也被武家人逼得离开了学校。不过高老师后来去公社的机关小学教书了,听说还要调到中学呢,我去年正月给她拜过年,她家可好呢……”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货郎听呆了,忽然激动地打断他:“你说她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