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来吊孝的人,那更是不得了了。
我们老贾家是十里八乡一等一的人家,附近七八个公社的书记,村长都来了。
队伍从村头排到村尾,足有两千多人。
不是我吹牛,你一辈子也没见过那种排场。
秦淮茹懊恼的捏了捏眉心,这老婆子吹起牛来,牛都不会落地了。
贾东旭的葬礼可谓是寒碜至极,秦淮茹虽然预支了半年的工资,但是路上的花销不少,等把棺材运回贾家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就连搭建灵堂的白布都买不起。
还是村长看在同宗同族的面子上,到供销社里给他们赊了一些。
至于来宾,那更是少得可怜,除了贾家的宗亲,外人一个人都没有来。
想想也是,贾家自从搬到京城,就一直以为城里人,看不起乡下的泥腿子。
平日里,村子里有红白喜事,贾家也没有去递礼,现在遇到了事情,别人肯定不会来。
真正参加葬礼的人,连二十个人都不到。
....
秦淮茹听了一阵,实在是听不进去了,敲了敲敞开的门,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娘,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
贾张氏正吹得起劲,听到秦淮茹的声音,懊恼的摇了摇头,冲着王大婶笑道:“柱子娘,你等我一会,我还没有讲道延席呢!等会我再来给你讲。”
王大婶其实早就不耐烦她了,只是碍于邻居的面子,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听,正巴不得贾张氏走呢。
“贾家大娘,你儿媳妇喊你,肯定是有正事,你先去忙,咱们以后再聊。”
“她能啥事啊!你等着我!”
贾张氏气呼呼的出了屋子,看到秦淮茹站在不远处,冲她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事儿啊!我累了一天,好容易出来跟老姐妹说两句话,你就眼巴巴的找来,是不是故意的啊!”
“不...不是....”秦淮茹想回怼她两句,可是又想到还得跟贾张氏借钱,只能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娘,我能跟你借两百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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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两百块?秦淮茹,你是发烧了吗?”贾张氏揉了揉耳朵,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东旭葬礼的钱,揣进自己兜里不合适?我告诉你,东旭是我儿子,那些钱是老贾家的亲戚们给的,你一个姓秦的,想都不要想。”
你姓张,不姓贾,凭什么就能拿钱?秦淮茹腹诽了两句,冲着贾张氏笑道:“娘,你是东旭的娘,贾家的当家人,那些钱你拿着正合适,只是我现在遇到事儿了,急需两百块,你就拿出来,就当是我借你的。”
贾张氏诧异的看秦淮茹一眼,这阵子,秦淮茹自认为拿捏住了她,平日里对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今儿说话怎么那么好听?
难道是真遇到事情了?
不得不说,贾张氏虽然和秦淮茹不和,但是遇到事情,她还是真能扛的。
因为她清楚,现在贾家就指着秦淮茹了,要是秦淮茹倒下了,她这个孤老婆子只能等着喝西北风。
贾张氏走到秦淮茹身旁,脸色严肃的问道:“儿媳妇,你说出事儿了,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秦淮茹原本不准备把发生在何家的事情告诉贾张氏,因为太丢脸了,拿着两个黑窝窝头,去别人家做了,反倒得赔别人两百块,你敢想?
但是。
她很清楚,今儿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贾张氏是肯定不会借她钱的。
“事情是这样的,今儿我不是去新来的邻居老何家做客吗?老何家都是大好人,我去了之后,人家就给倒了一碗红糖水......”秦淮茹把发生在何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记补充一句:“那瓷碗是皇帝用过的,是古物,也是何家祖奶奶的一条命,传承几百年了,两百块一点都不贵,我得赶紧凑够钱赔给何家,要是何家反悔了,咱家就麻烦了。你可不知道,何家那个小子这会正在磨刀呢!”
贾张氏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勐然抬起头,拍了拍大腿:“淮茹啊,你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