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婆也立刻冲过来,她东瞅瞅西看看,“帆哥儿呢,帆哥儿快来啊,延德里有偷煤球蟊贼啊。”
“千帆公干,还没回上海哩。”白若兰说道,她微笑着,“马姨婆你这是怎么了?”
“被个遭瘟的泼的。”马姨婆愤愤说道,扭头去看,就看到赵老蔫早已经逃一般进屋子,就连房门也都关上了。
“好了,都是邻居。”白若兰劝说道,“等千帆回来,我让他弄点上好的无烟煤给大家。”
“果然是咱延德里出去的,程总阿沙力。”
“谢谢程太太。”
马姨婆也是忙不迭的道谢,然后不忘记说一句要从赵老蔫的份额里扣掉被蟊贼偷走的煤球。
白若兰自是笑着应允了。
马上过年了,她带着小宝回来打扫老房子,马姨婆回去换了衣裳,自告奋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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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怎么没带芝麻少爷回来?”马姨婆问道。
“天冷,有些伤风。”白若兰说道,“出不得门。”
“哎呀,那可要小心哩。”马姨婆道了句阿弥陀佛,献宝一般拿了一顶虎头帽,“是老婆子的不是,早点把帽子给芝麻送过去,就不会伤风了。”
白若兰高兴的接受了,又夸了马姨婆针线活好,高兴的马姨婆脸上的粉扑扑掉。
“千帆之前就说了,劳烦姨婆帮忙照看房子,这次定要请你去辣斐德路过年。”白若兰说道。
“不用,不用。”马姨婆连连摆手,“那大洋楼,我可住不惯,这里就挺好的。”
“让姨婆费心了。”白若兰说道。
“是帆哥儿变着法儿贴补我哩。”马姨婆点了水烟袋,美滋滋抽了一口,“也没啥费力气的,就是前些天打死了一个老鼠。”
“老鼠?哪呢?”小宝窜出来,四处张望,然后一脸遗憾说道,“早知道抱猫咪回来了。”
……
“看什么呢?笑的好像偷了蜜的老鼠。”刘霞瞥了程千帆一眼。
“你看看,法国人大胜德国人。”程千帆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刘霞,“法国人的报纸很是欢呼庆祝呢。”
“打起来了?”刘霞惊讶问道,顺手接过报纸。
德国人进攻波兰,英国人法国人对德国人宣战,全世界都以为欧罗巴要打的热火朝天了,却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直到波兰被德国人和苏俄瓜分,英法联军都与德国人未曾发生交火。
这也让国人大开眼界,原来还有这么宣战的。
然后刘霞扫了一眼报纸,也是乐不可支。
程千帆所说的法国人大胜德国人,却是法军与德国人隔着堑壕对峙,双方的士兵竟然无聊的踢了一场足球比赛,法军足球队五比一大胜德军足球队,法国方面甚至为此大书特书,还有法国市民要求对赢球的士兵发勋章。
“你敢说这不是法国人大胜德国人?”程千帆笑道。
“是,是,是滴呀。”刘霞捂嘴笑道。
她的目光瞥到一个女服务员走过的身影,放下了手中报纸,“你呀,就继续看法德大战吧,我去甲板吹吹风。”
看着刘霞离开的背影,程千帆笑了笑,拿起报纸继续看。
只是,报纸后面他的眼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认出来方才那个女服务员的背影,来的时候,他与刘霞在甲板吹风,就遇到过那个女人,不过,那个时候女人好似是打扫卫生的员工。
当然了,在轮船上服务员和打扫卫生的女员工的身份并非是固定不变的,这似乎并无不妥。
但是,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是‘扶桑号’邮轮,现在他们返程乘坐的是‘赤之丸’邮轮!
程千帆心中一动,有心要跟上去,他倒要看看刘霞与这个神秘的女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不过,心中略一思索,程千帆却是又选择了按兵不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时候不仅仅是处世哲学,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
“大姐。”邬纤纤低声说道。
“谁让你混进‘赤之丸’的?”刘霞面色阴沉,“万一被人认出来,你这样很容易暴露,你知道吗?”
“大姐,我只是一个小小服务员,不会有人对我有什么印象的。”邬纤纤说道。
“还敢狡辩?”刘霞冷声说道。
邬纤纤不敢再辩解,低着头。